分卷阅读44

带上残留着被子弹磕出来的细小的痕迹。
  岑越把它擦干净,随身带着。
  睡觉的时候,就放在枕边。
  听着秒针滴答滴答走动的声音,比较没那么容易失眠。
  但是会开始做一些好的不好的梦。
  六月来临之前,岑越已经补完了所有的课程。
  初中知识又不难,只要认认真真地努力一段时间,很容易就能赶上同龄人的进度。
  等天气再热一点,学校也放假了。
  住在附近的学生们经常聚在一起打球,打到兴头上,此起彼伏的呼喝声,连高层都能听到。
  青春期的快乐热烈而简单。
  也是在那个时候,岑越明白了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孤独。
  他被霍狄带过来,却并没有真正地融入这座陌生的城市,融入到其他十六岁少年少女最普通的生活里。
  别人的生活中全是作业、考试、体育运动与电子游戏,就算恋爱,也只会羞怯得不得了地牵一下手。
  而岑越摸过枪见过血,走过隔离区漫长的国境线,在十六岁的年纪里,已经过早地被另一个男人烙上去不掉的印记。
  他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
  因为太多的经历,性格敏感早慧。
  不论走到哪儿,都格格不入。
  抽屉里已经放了六封霍狄写来的信,从元旦快乐,一直到儿童节快乐。
  霍狄还把岑越当长不大的小孩,嘱咐岑越在过节的时候给自己买一个蛋糕。
  岑越抿着嘴唇,没哭,也没笑。
  其实心里不是没有疑虑。
  霍狄说自己不方便打电话,但每封信都干干净净,平平整整。
  字也好看,显然不是仓促间写下来的。
  连信纸也基本是同一种。
  这一切,都说明霍狄写信的地方,其实环境不差。
  至于别的方面,岑越不敢多想——他毫无保留地喜欢上一个人,就不愿意去怀疑。
  ……八月底,许久不见的房东找上门,彬彬有礼地跟岑越商量能不能搬出去。
  他说,自己过段时间需要用钱,得把这间房子卖了。
  霍狄离开前已经交满了房租和押金,房东说,他愿意全额退。
  岑越想了想,祈求道:“再给我一点时间,可以吗?”送走房东之后,他下楼去买了一包烟。
  在校园里的高中生都被禁止吸烟,而岑越现在还没正式入学。
  抽完半包之后,他想,要不干脆不读书了吧。
  反正读了也是浪费钱——假如霍狄从不曾带他离开边境,他也不会有这个读书的机会。
  霍狄留下的银行卡里还有些资金,再把定期转成活期,离这个地段的一整套房子,还差一些钱。
  数目不小,但努力一下也不是达不到。
  岑越徘徊在街头,一家商铺一家商铺地问,你们招不招人,工资多少,包三餐吗?后来终于找到工作,在一家餐馆里面打杂,收银,洗盘子,什么都做。
  餐馆客流量大,饭点时人忙得抬不起头。
  听到有人多喊了自己几声,岑越转过身,发现是竟然是邻居奶奶。
  她皱着眉头问:“你怎么在这儿打工?”岑越小声说:“想攒点钱。”
  邻居奶奶叹了口气,又问:“你家里人还没回来?这都大半年了。”
  岑越很轻地嗯了一声。
  那些之前听不出来的言外之意,现在忽然全都如此显而易见——她脸上带着怜悯,嘴上说着各种安慰的话。
  她一定是觉得,霍狄骗了他。
  可是如果真是骗子的话,为什么要给他留下了七八年的钱?同事也不理解,总笑着揶揄:“岑越,别人赶你走,你就换个地方租呗。
  首都这么大,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干嘛还要辛苦攒钱买房?”岑越不吭声。
  他每天下班,都路过邮箱,看一看里面是不是有新的信件。
  九月三号,霍狄的信到了。
  他写,小越,希望你在学校里能过得愉快,交到新的朋友。
  你长得这么好看,肯定会被很多人喜欢,但不论如何,禁止移情别恋。
  岑越想着霍狄吃醋的模样,嗤地笑了一声,然后把信收藏好。
  假若房子被别人买走的话,岑越想,那未来好几年的信该怎么办?房子的新主人会介意跟他共用一个信箱吗?那些信会被弄丢吗?而且屋子里到处都是霍狄留下的生活痕迹,如果搬去其他地方,他能用来想念霍狄的东西,就更少了一点。
  他跟别的年轻力壮的同事一起联络了第二份工,每天多累几个小时,就可以挣双倍的钱。
  那同事是个老烟枪,抽的烟便宜,但是劲儿大。
  岑越吸一口,就要咳嗽。
  再多抽几次,就喜欢上了。
  同事评价他:“你这人,看不出来啊。
  年纪不大,脸长得娘,身板虽然瘦,但还挺能拼,是个小男子汉。”
  成年和成熟是不一样的概念。
  有些人要到二十来岁才会真正成熟,而岑越在十七岁生日之前,就被迫一个人担起生活的重负。
  霍狄的信这回是提前送到的。
  “小越,生日快乐。”
  下面还画了一个傻里傻气的生日蛋糕。
  真不敢想象,霍狄在写这封信时,究竟是什么样的神情。
  岑越眼角发红,在画上添了几根蜡烛。
  然后低下头,满腔虔诚地许愿:希望新的一岁,能够顺顺利利,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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