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5

点攒够钱,然后买下这间房子。
  他已经把这间房子当作自己的家,不想再做回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房东把日期宽限到第二年春节后,岑越道了很多声谢。
  没满十八岁的人不能贷款,要买房,就必须全额付清。
  他拼命工作,日子过得节俭,看着银行存款上的数字慢慢越攒越多。
  快过春节的时候,岑越实在等不及,敲开邻居家的门。
  他诚心诚意地列出自己的积蓄,收入,以及还款能力,问这对善良的老夫妇,能不能先借自己一笔钱。
  欠条已经准备好了,利息随意,等每个月工资下来,就定期还账。
  老奶奶忙说:“我们也不急,你先拿去用,别客气。
  也不是什么大钱,当邻居这么久了,我还信不过你吗?”岑越只能忍着泪,说:“谢谢您。”
  所有事情仿佛都在往更好的方向发展,有时候从梦中醒来,岑越忍不住想,如果霍狄回来发现自己已经买了房,会不会被吓一跳。
  这段时间他过得辛苦而压抑。
  但是在那个夜晚,岑越裹着被子,放任自己安安静静地开心了一小会儿。
  又到了收信的时候。
  这一回,信箱的门有些紧,像是被卡住了。
  岑越连续拉了许多次,终于把锁打开。
  雪片一样的信,塞得满满当当的,一瞬间全部倾泻下来。
  信封上面都是一样的字迹,写着这个地址,和“岑越收“。
  他蹲下去,一封封信捡起来。
  一边捡,一边数。
  一共一百二十封信,都是霍狄写的,无一例外。
  把信搬回家之后,岑越取来裁纸刀,坐在地上,慢慢地切开信封。
  拆完一封,就读一封。
  “小越,十九岁生日快乐。”
  “小越,这是离开后的第三年春节。”
  “小越,八年过去了,你近况如何?”“小越,大学考得如何?”岑越看着一封封的信,慢慢地,才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发抖。
  小山似的信件下面,又翻出一张稍硬的纸。
  纸上说,公司业绩不好,计划取消慢递业务,所以不得不提前送出存下来的信,还望收信人海涵。
  岑越又数了一遍,一百二十封信,一次性全部都涌了进来。
  如果慢慢送的话,能再维持九年。
  ——所以霍狄是离开之前,预先准备好了十年的信。
  霍狄为什么要这样做?岑越什么也想不出来,连读也读不下去,他只觉得自己几乎成了一个傻子——听霍狄的话,乖乖入学读书,每个月像巴普洛夫的狗一样等一封早就写好的信;或者选择不读书去工作,辛辛苦苦攒钱借钱买房。
  不论是哪一条路,都很傻。
  他未来许多年人生里微末的希望和期待,都只是霍狄离开之前,早已安排好的一场骗局。
  岑越已经一年多没有哭过了,现在哭得泣不成声。
  胸腔闷痛,头埋在膝盖里。
  他不想恨霍狄。
  除了霍狄,他这辈子就没从其他人身上感受过温暖。
  但如果不是霍狄,他会一直麻木,乖戾,浑身是刺地野蛮生长下去。
  他就不会跌得这么重,难过得像死了一样。
  也许别人都说得对,霍狄不会再回来了。
  那天晚上,岑越清点好借来的钱,又全数还回去。
  他的眼睛还肿得厉害,只好一直低着头,免得被老太太多问。
  房子也不用买了,他取回多余的租金和押金,拖着行李,买了一张回边境的火车票。
  离开的时候是初冬,一年之后回去,路上的树已经生出新芽。
  地暖回春,大雁北飞,他一路从繁华坐回荒蛮里。
  但边境也不是故乡。
  他没有亲人,没有房子,也没有家。
  拖着行李在街上漫无目地走,反而如同过客,不是归人。
  后来,岑越想,也许他真正的家,只存在于那年隔离区山林间覆着初雪的小帐篷里,而且只维续了短短的一瞬。
  在那一瞬,他爱着霍狄,而霍狄也刚好爱上他。
  他重新开始读霍狄的信,说不定在谎言下面,还藏着一点真心。
  霍狄祝他学业顺利,祝他快高长大。
  霍狄还摘抄了几句岑越很可能会喜欢的诗——在离窗一步之遥的地方,他掸去斗蓬上的毛发;他指着冰峰起誓:“睡吧亲爱的,我必如雪崩再来。”
  岑越捏着这封抄了诗的信,缩在火车座位上,做了一个很短的梦。
  帐篷里过完一夜之后,他骑在马上,对霍狄说:“如果以后哪天你不要我了,我说不定会难过得活不下去。”
  那时霍狄说,不会的。
  现在岑越明白了——原来不是承诺不会抛弃他。
  而是在说,人不可能真的活不下去。
  在梦里,他控制不住地,让薄泪润湿了眼睫。
  ……后来还是回到首都,因为一个举目无亲的人,无论去哪儿,都没什么区别。
  岑越已经不再做梦,梦里的霍狄总是越走越远。
  首都通货膨胀厉害,他当年差点钱买不起的房子,一年年越来越贵,依旧买不起。
  偶尔又翻起霍狄的信。
  最后几封里面,霍狄写:“小越,等过完二十六岁生日,我们就可以重逢了。”
  “你也许会奇怪,为什么十年间,我的长相几乎没有变化。
  有很多事情,我
o
地址发布邮箱:[email protected] 发送任意邮件即可!
【感谢您多年来的支持】
【一起走过的春夏秋冬】
【一路陪伴…感谢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