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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着和禅灵子相似却不尽相同的容貌,内里的灵魂却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
  破虚垂首沉默了一会,脸上依然是温润的,柔和的,最深切的痛苦都碾碎了,被酝酿成平静,抬首说道:“我知道,神君,我知道,我等得再久,我等的人,也永远不会回来了。”
  湛离不言,心下某处无端抽痛,看着知重女道君和禅灵子十分相似的脸,叹了口气。
  两人的气氛一时沉寂,良久,他才看了眼天色:“不早了,你休息会吧。”
  “无妨,我来守夜,神君去睡会?”
  他用尚且还空着的手指了指像哈巴狗一样蜷成一团睡在脚边的子祟,现在这姿势,他不把手抽回来就躺不下来,但一动,势必惊醒子祟。
  这厮要是睡着了,这张破嘴还能安分一点,要是醒了,还得受他折磨,为此,他宁可选择一宿不睡。
  破虚失笑:“原本神君是很沉默的人,最近突然话多,还请神君迁就。”
  “沉默?”他怎么也想象不出来这张破嘴醒着却不说话的样子。
  “地府很空旷,有时候走上几年也见不到另一个煞童,神君到了地狱代行鬼神之责以后,鬼神之间又风云诡谲,互相算谋,神君一向不喜欢这些阴谋算计,所以……不习惯也不喜欢和人说话,您……是例外。”
  湛离合上眼,没有心情去留意于他而言有些遥远的地府的事,只是摆了摆手:“去睡吧。”
  破虚自知多话,没有继续说,只应了声“嗯”,就远远地靠着知重女道君的方向睡了。
  而他动也不敢动,就这么坐着守夜,冷风阵阵,到了后半夜,竟突然下起了雨,噼里啪啦地打在了头顶的毡布上,他慌忙用神力撑开结界,隔绝落雨,以免雨声惊醒这些个梦中人,然而迟了一步,只见知重女道君打了个颤,鲤鱼打挺似的从地上弹了起来。
  他连忙比了个噤声:“没事,没事,下雨而已。”
  岂料知重女道君脸色惨白,冷汗涔涔,抹了把脸,还有未干的泪痕。
  “怎么?做梦了?”
  她赶紧抹干眼泪,瞥眼见破虚睡在她不远处,又不着痕迹地往旁边一挪,点了点头。
  湛离没有点破,只问:“噩梦?”
  “我不知道,昨天也做了这个梦,有人朝我跑过来,我够不到,也看不清他的脸,只是觉得很难受。”
  他下意识看了破虚一眼,很明显,因为破虚的出现,牵引了前世没忘干净的记忆,导致她的记忆混乱,梦里,就会梦见前世模糊的场景。
  所以,有的时候,今生有所暗示,就是因为遇到了前世失之交臂的人。
  “没事了,离天亮还有好一会,睡吧。”
  她换了两口气,摇了摇头:“睡不着了,我来守夜,神君去休息吧。”

  ☆、非礼勿视

  说着又冷睨了破虚一眼,哼笑了一声:“抢着要守夜的也是他,这会,睡得正香的也是他。”
  湛离哭笑不得:“他也是刚睡下,我让他睡的,你何苦对他这么大怨气,他是阴兵,所作所为,皆是不得已而为之,总归……也怪不得他的。”
  知重女道君去拨弄火堆,火星一跳一跳的,映红了她的脸,顿了顿,才喃喃道:“我知道他是阴兵。狗咬了人,要讲道理也得找主人,可……子祟已经受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地狱之刑,已经罚过了的罪孽,按说我也不该再追究,师父也叫我放下,可我是凡人,神君,我是凡人,我不是佛,我还没有神君这样的心性,也做不到一笑泯恩仇,我恨不了养狗的主人,除了恨那条狗,还能恨谁呢?死的那些,都是我的手足,我的师弟师妹们,怪不得他,难道怪我那些师弟师妹没保护好自己吗?”
  他见破虚紧闭的双目睫毛微颤,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有股难以明说的酸涩感从心下某处钻了上来,像滕蔓一样,紧紧攀援而上,勒得他呼吸困难。
  她根本不知道,破虚做这个阴兵,只是为了等她。
  这个“重逢”,他等了整整八百年。
  值吗?
  都道旁观者清,可就连他这个局外人,都觉得不值。
  但他开始认可,子祟说过的一句话——
  “人间的感情,麻烦得很。”
  知重女道君见他不语,又笑着催促了一句:“上神放心,我自有分寸,不会趁你睡着了杀人灭口的,快去休息吧。”
  他被这一句逗笑,指了指腿边倚着的大男人:“睡不了,他也就安分这么一会,把他吵醒了能烦死我。”
  “还是休息会吧,用走的,还要两三天才能到京城呢,也不知道……知逢那里怎么样了。”
  “放心,我把听羽留在了京城,就算他们没抓住跂踵,至少瘟疫也不会蔓延。”
  知重女道君又看了他和子祟紧紧相握的手一眼,这才轻咳一声别过了头,越过火光,只见一张俏脸绯红:“……我是怕知逢吃了那北疆王的亏。”
  湛离一噎。
  他一世英名,全折在子祟这个孽障手里了。
  湛离只能叹了口气,破罐破摔,躺下睡觉。
  只是他的手和子祟牵在一起,而子祟又把手枕在脑袋底下,他手一动,势必惊醒子祟,为了避免这一点,只能用一个极其扭曲而又过分亲昵的姿势才能躺下,然而刚打算躺下,脑袋还没沾上地,熟睡中的子祟,就这么突然的一个翻身。
  温热的气息就这么扑洒在脸上,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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