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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歌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与自己怄气:“若不是为我,你这年纪孩子都该去学堂了。”
  青年声音沙哑,用力握住酒杯指节泛白。我看得出,他生生把泪又憋回眼里。
  我爱上安歌,注定断了这辈子的儿孙满堂。却也不悔,我只要与他相携白首。
  “我又不喜欢孩子。小侄子一哭我就头疼,厌烦得很。”我添满酒,与安歌笑道。一来安慰了他,二来也安慰了我自己。
  安歌埋头晃晃杯中酒,不言。
  窗外笛声由远至进,小船不知何时划来岸边。船家摘下斗笠坐在船首,掏出一支木笛把玩,半刻后又塞回怀中。
  我与安歌一同探视窗外,窥探着船上的风吹草动。
  船篷外的粗布帘被掀起,步出位黛衫白冠的男子。他手中握支玉笛,刚刚的曲子应该出自他口。
  “我想起那船家了。”安歌恍然大悟:“是临安的制笛匠人。传说是位世外高人,一笛难求。”
  我见那木笛时便已想到,却不在意拿木笛的世外高人。我在意的是那位黛衫男子,像是城北柳家五公子。
  “那可是柳家五少爷?”安歌后知后觉,指着男子对我说道。
  “是。”我点点头,觉得这船家与柳公子凑到一起也是有趣。多年前就听过两人传言,没想到今日碰上一幕鲜活好戏。
  岸边两人交谈许久,都自持未逾越半分。我看久了兴致缺缺,歪头打量起安歌。
  他倒好,半趴在窗阑上眼睛不眨。岸边两人你言我语,楼上自然听闻不到,安歌如此专注也不知看什么。
  “他们两位情投意合,实属天作之合。”安歌说时羡慕。
  “情投意合不假,天作之和就算了。”我把他拉进怀中,低声道:“你可知柳家五少爷,打小便定好亲。现在,估计连孩子都有了。”
  安歌清高,自然接受不了柳公子那样要遮遮掩掩的感情。他呆愣看我,之前的羡意烟消云散:“还是你我好,打小许下终身。”
  我嘴角噙笑,寻到安歌薄唇吻下。淡淡酒香传入唇齿,实在醉人。

  ☆、第 9 章

  留在酒楼与安歌共饮两壶酒,一上午光阴消磨殆尽。我咂咂嘴,两人独处时没少吃安歌豆腐。我喝的酒,有一半是自安歌嘴里夺来的。
  安歌双唇殷红,许是被我磨地太厉害。我腆着脸赔笑,饶是他连连瞪来,我也乐呵呵围他转。
  实在是他那双眼,瞪起来毫无威慑。反倒含着水雾一般,引人欺负。
  我一时按耐不住,搂着安歌含住那红唇。
  安歌条件反射,慌张起来踢我一脚。踢中我小腿侧边,被猫挠了一样没有痛意。
  我作怪突然松开他,蹲下捂住小腿。装作疼痛面上龇牙咧嘴,为了真实时不时哀嚎两声。
  安歌犹豫半晌,怕是真把我踢坏。最后无奈伸出手来将我扶起,嘴里还念道着:“你演戏总是这么假,我都看不下去,丢人。”
  我顿感脸颊滚烫,尴尬至极。虽说我演技浮夸,但也是为逗安歌开心。
  我与安歌嬉闹,倒是引来店中小二,关心询问:“客官,您这是?”
  我面上更是挂不住,摆摆手:“无事。”
  小二将信将疑点点头,走出半步后又转身回来。
  这小二也是麻烦,扰人清净。他提着酒壶与我说道;“客官可是要回去?小的见您脸生,客官应该不常来。”
  “外出云游,刚回临安几日。”
  小二了然,指向三楼道:“楼上墙壁有附近文人赋诗,几年下来积攒不少名句。那是远近闻名,客官有兴趣可以驻足观赏。”
  大概是我穿着文雅,那小二误以为我是读书人。只能说与安歌待久了,总能沾染些风雅之气。
  看起来风雅实际上是粗人,我自然不喜欢三楼的那些诗词。但是安歌扭头望去,心思早飘到楼上。估计正神游中,与李杜论诗同清照讲词。
  他难得有兴致,我便同他上了三楼。
  楼上四面环墙,密密麻麻排着墨字,我看不出个所以然。倒是墙上挂着两幅山水画,我能指出一两处点睛之笔。
  山山水水,看久了索然无味。安歌对着墙壁嗟叹唏嘘,早把我抛之脑后。我凑到他身后瞥两眼,诗句弯弯绕绕引得我头昏脑涨,我还真不是读书的料。
  “你在这儿看,我先下去罢。在楼下品酒等你,也有些事做。”我靠近他耳边说道。
  安歌不太搭理我,仅抬下手将我打发走。
  下一楼后我掂壶酒,出门找那会制笛的船家。都是同道中人,原以为会有话可聊。待到岸边,却发现人已不再。
  湖面平静无澜,连小船也无迹可寻。低山依水而立近在眼前,像极了楼中的山水画。
  我一人独立江边,迎着正午阳光。身后筑着杜家酒馆,身前是这碧水湖。秋日万物破败湖边草木枯黄,孤家寡人好不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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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一阵阵秋风直往心窝里吹,我着披风也挡不住得寒。
  搓搓手,就着碧水湖畔席地而坐。这碧水湖与三年前走时别无二致,倒是之前挚友散的散。这一遭云游,物是人非体会得真真切切。
  直到手中酒壶见底,安歌也未来寻我。天边太阳见西,我们两人尚未用午膳。倒是陪安歌饮两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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