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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傍晚愣是没看我半眼。他若是哭闹质问我还有法子应付,可是掉冰渣子一冷到底。任我舌灿莲花,也是力使在棉花上。
  安歌再时不时斜眼瞥上两眼,我只感觉自己皮肉被刮掉一层。
  “这……我真不认识那劳什子陆公子。”顶着安歌的眼刀,这话我都不知说多少遍。
  “哦……”安歌应声调子千回百转,我心里七上八下。他抬头望向天际斜阳,悠悠回道:“我也没听说过什么陆公子,藏得够深。”
  我气结:“压根没这个人,还用得着藏?”
  他认了那丫鬟的话,自然不听我解释。扭过头摆弄手指,动作不似生气更像使小性子。
  “我打小与你一处,你可见过我与别人来往密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搬出过往十几年同他说:“学堂、武场、街巷、酒馆,始终独你我二人。”
  安歌眼神忽闪忽闪望向我,回忆一转后问:“那游玩狩猎时,你同谁一起?烟花之地,你也没少偷去。”
  我霎时气短理亏,回想束发后确有做过些事。
  我那时怎会料知日后与安歌纠缠,总不能让我日夜守着十岁小儿。不过是做了同龄公子哥该做的事,他却翻起旧账。
  “你若真是不信,我们明日一早出去打听。寻到那陆公子,当面对质。”我一时心急,出了个馊主意。
  安歌嘴角微翘,笑意似有似无:“这样甚好。”
  他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七巧的心思我一层都猜不透。青年起身引燃红烛,招招手:“天暗了,你不睡觉,就在外面蹲着。”
  我咬咬牙躺在床侧,恨不得现在自我了断。
  第二日阳光甚好,像是老天都要与我作对。安歌大清早披好披风灼灼看我,直盯着我心里发毛把一旁丫鬟骂上两句。
  “我们今天去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秋游,万分期待。
  我冷静一晚上才看出端倪,敢情被他摆了一道。起先安歌确实生气,后来气消了却还吊着我玩。直到我说带他出府,安歌才松口原谅。
  “你想出府,就直说。”我怨念横生,抱怨:“总来这一出,我可受不了。”
  安歌抚着墨色披风,反问:“你会答应?”
  “不一定。”我撇撇嘴,任他将披风为我系上在颈前打个结:“天气好可以游半日,如果不好想都别想。”
  幸得今日好天气,太阳探出秋云赏了数缕阳光。连带着风也柔不少,拂面带来丝丝凉意沁入心间。
  出了周府安歌活泼不少,牵着我衣角轻车熟路往市集去。
  大概憋了几日酒虫被勾起,念念叨叨与我说哪家酒馆好。自城南数到城北,街街巷巷无一落下。
  “还是杜青家酒最好。”我看他笑意,柔情溢出眼角回道。
  安歌点点头:“临安城独属杜家酿酒一绝,这方面你还有点眼光。”
  我与安歌之前没少去杜家酒馆,但凡是个文人雅客都喜欢往那里凑。不仅是因为杜家酿酒,或清冽爽口或绵长留香。也因为杜家公子是个风雅才子,闲来总会以酒会友。安歌常常受邀,与那群书生饮酒作对赋诗颂词。
  我自然是在旁侧充当护卫,赋诗这种东西听来就头疼。人多了再替他挡两杯酒,天黑后护着他回家。遥想当年,我已是个把安歌放在心尖的好夫君。
  说话间来到杜家酒馆,临湖而建四周景色秀美。那栋雕栏阁楼筑在湖边,门前翠绿帷幔迎风飘着。安歌拽着我踏进楼内,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嗜酒如命的安歌,踏进门后围着酒坛闻一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闷在罐子中养大的小酒仙。
  上来招呼的小二看着面生,也不知这三年,酒馆伙计换了几茬。新来的自然是不认识我俩,只当是稀客一路领上隔间。

  ☆、第 8 章

  杜家酒馆仿的是黄鹤楼,建的是碧水边。高槛危檐势若飞,孤云野水共依依。
  身居二楼雅间透隔窗望去,碧水湖面清波微荡。想是秋风一阵阵吹来,将水面推皱。湖上泊着船家,时不时撑杆轻划。船篷中隐约传出脆笛曲声,大概是某家公子秋游。
  安歌有了醇酒哪还在意美景,十八年的女儿红抱在怀里,好像毕生所求都在此。满满一壶酒,他仅匀出一杯给我。
  实在是……小气。
  我不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举着空杯找安歌讨酒。
  青年依阑,发丝未束垂出窗外几缕。半眯眼嗅着酒香,好似醉在那气息中。
  饶是我伸长手,他视而不见。半响回句:“暴殄天物。”
  “你不舍得,我再给你买两壶。”我悻悻夺过酒壶,为自己满上。
  安歌不答。抿着白瓷杯中的酒水,一双眸子直勾勾盯住我。
  “看什么?”我被盯得万般柔情涌上心头,抬手为他理顺长发,指尖触到秋风凉意。
  朱唇微张,安歌筹措说还是不说。我与他之间都不能坦诚说出的话,看来不是什么好话。
  仰头将杯底酒喝净,貌似下定决心说出口。
  “看你老了。”他神伤道:“我却还没变。”
  谁知他会说这么一句,我向来都懊悔自己大他五岁。从他口中听到,我更是在意。
  举起酒杯的手一抖,堪是把那杯酒抖进嘴里。烈酒呛在喉中,我咳了数声依旧顺不过气。咽喉被酒灼得刺痛,说话连声音都变了:“生老病死,天理常规。我今年二十有五,确实不再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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