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哲盯着翻开的书已经一动不动好久，脑袋乱如盘丝洞，石远那天的眼神总在脑子里晃，有专注、有笑意、好像仿佛似乎竟然还有那么一丢丢的深情和宠溺？焦哲摇摇头，也许是自己太过敏感吧，而且漂亮小孩儿可能都自带连本人都没察觉的撩人功能。那我还多什么心，反正还有一周他出院，到时候就不用胡思乱想了，不过，心的最里面怎么会有一点失落呢。
“焦医生，你那个警察病号刚刚说肚子疼，值班医生去查了一下没发现什么问题，但他还是说疼，你要不要去看看？”护士敲敲门探进头。
“肚子疼？哦好的，我马上上去。”
“肚子怎么回事？是哪里疼？”焦哲弯下腰，看着床上捂着肚子眉头紧皱的石远。
石远声音闷闷的：“就是刀口那。”
“这几天有做什么剧烈运动吗？”解开病服扣子，“你躺好，我解开纱布看看伤口。”
刚撕下两条胶带手就被突然按住，“焦医生，我这几天心脏在剧烈运动，跳得厉害，尤其是每次看到你时，”顿了顿，石远用很慢很轻的声音继续说道：“焦医生，我喜欢你。”
焦哲的手堪堪停住，抬起头对上了石远明亮的眼睛。
已经快半夜，整个房间只有床头侧面的小台灯亮着，石远纤长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两扇光影，单薄的肩膀裹着密密实实的石膏绷带，可眉骨下的阴影里，一双眸子在暗夜中闪着光。窗外不时有车灯倏地闪过，天花板被映照出点点光怪陆离的亮影。昏暗的小小空间内，一朵冒着呲花的小火苗轻轻爆开。
焦哲缓缓直起身，过了好一会儿才张口：“石远小朋友，你才21岁，有很多事情根本没有经历过，没经历过就不能妄下判断；还有，”他淡淡笑了一下：“我见过很多病人，会对治疗自己的医生产生错觉，这也很容易理解，生病受伤都是最脆弱的时候，这时候会把依赖、信任和感谢当成别的东西，等出院后回归到以前的生活，这种情绪会很快消失，”焦哲挺直身，有点生硬地拍拍石远的头：“你还小，以后会明白的，我比你大8岁，相信我。”
自己那天是怎么走出病房的，焦哲自己都有点记不清了，但后背灼热的目光却好像一直黏在身上。
话都说出去了，该交待的也交待了，明明应该很轻松才对，可为什么反而更魂不守舍？焦哲没办法回答自己，只能用忙碌把所有的时间填满；可每次稍微一空下来，少年笑起来细长的双眼、少年垂下头时滑落到额前的发丝、少年明明很疼却安慰他说“没什么事”的倔强……都会走马灯一样出现在眼前。
算算日子，后天他就该出院了，这既让他如释重负、又让他有不可言说的失落；最近几天没再去楼上见他，对自己对他，应该都是好事吧。
一上午又是战斗般紧张，手机的嗡嗡震动打断了焦哲的心神不宁，屏幕跳出一条微信消息，看到发件人名字，他立刻划开手机：焦哥我出院了，我不是小孩儿也很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做什么，你多保重，要按时吃饭。
石远的头像是他威风凛凛骑在摩托上的照片，面色略冷，青春四溢。
“小朋友，再见，也祝你一切都好。”焦哲默默说。
很多个夜晚，焦哲掏出手机点开和石远的对话，看看头像、看看寥寥几句内容。两个多月过去，不知道小朋友好不好，是不是还在执勤时那么拼命、有没有又受伤、锁骨骨折那里在阴雨天时又会不会隐隐作痛。发一会呆、胡乱想一想，再挂上听诊器打起精神推开急诊室大门。
石远倚着摩托远远看着急诊楼，这里永远都充斥着紧张的气氛：救护车尖锐地刹车、后门被一群人大力打开又关上、白大衣们推着抢救车呼啸往来；每次都很期待能在那些白大衣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可每次都很失望。
今天已经站了半个多小时，应该又看不见他了吧，深秋的风吹进单薄的制服，石远缩缩肩，冬天，快到了。
☆、第3章
“焦哲！”世锦兴冲冲拽住他：“明天下午有个滑板比赛，我也报名了，反正你明天轮休也没事，来看我比赛给我加油吧，然后晚上去吃火锅，好好放松一下。”
“你？”焦哲没憋住扑哧一下笑出声：“你还玩滑板？运动细胞什么时候长出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世锦眼一瞪：“哪那么多废话！明天必须到，我晚一点发你地址，要是进了决赛晚上那顿你可得请我。”
“哈哈好啊，但肯定是你请我，你有几把刷子我还不知道嘛！”
第二天刚过中午焦哲就收到地址，看看距离也不怎么远，换上一身轻便的衣服鞋子打算慢慢溜达过去。
昨夜刚刚下过一场雨，空气沁凉带着越来越明显的暮秋味道，地上都是大片大片黄绿相间斑斑驳驳的梧桐叶，踩上去有轻微的沙沙声；远处还隐隐泛绿的草坪上，金黄的银杏叶铺了一地，金黄耀眼。
“石远也来？太好了！上次比赛没看到他我可伤心死了！”
“对呀我也是，所以今天怎么都要来，对了你们知道吗？他好像是个警察。”
“真的？太帅了！他怎么哪里都这么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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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疼？哦好的，我马上上去。”
“肚子怎么回事？是哪里疼？”焦哲弯下腰，看着床上捂着肚子眉头紧皱的石远。
石远声音闷闷的：“就是刀口那。”
“这几天有做什么剧烈运动吗？”解开病服扣子，“你躺好，我解开纱布看看伤口。”
刚撕下两条胶带手就被突然按住，“焦医生，我这几天心脏在剧烈运动，跳得厉害，尤其是每次看到你时，”顿了顿，石远用很慢很轻的声音继续说道：“焦医生，我喜欢你。”
焦哲的手堪堪停住，抬起头对上了石远明亮的眼睛。
已经快半夜，整个房间只有床头侧面的小台灯亮着，石远纤长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两扇光影，单薄的肩膀裹着密密实实的石膏绷带，可眉骨下的阴影里，一双眸子在暗夜中闪着光。窗外不时有车灯倏地闪过，天花板被映照出点点光怪陆离的亮影。昏暗的小小空间内，一朵冒着呲花的小火苗轻轻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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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焦哲没憋住扑哧一下笑出声：“你还玩滑板？运动细胞什么时候长出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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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好啊，但肯定是你请我，你有几把刷子我还不知道嘛！”
第二天刚过中午焦哲就收到地址，看看距离也不怎么远，换上一身轻便的衣服鞋子打算慢慢溜达过去。
昨夜刚刚下过一场雨，空气沁凉带着越来越明显的暮秋味道，地上都是大片大片黄绿相间斑斑驳驳的梧桐叶，踩上去有轻微的沙沙声；远处还隐隐泛绿的草坪上，金黄的银杏叶铺了一地，金黄耀眼。
“石远也来？太好了！上次比赛没看到他我可伤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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