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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李慕弦又不是甘心被人挡在身后的性子,护了他十年,早晚有一天他会厌弃这种保护的。
  冰心也好,唐门也罢,纯阳心法又不是战无不胜,虽然太虚那群弟子整天把“太虚剑意,天下无敌”挂在嘴边,但江湖向来都是没有最强只有更强。
  他的剑法再高,也不会永远只胜不败,这是终有一天会面对的现实。
  只是云随鹤不想看到向来矜傲自信的师弟露出失落的表情,才会一味地替他承担那些失败过错。
  但是他倒忘了,依李慕弦的性格,若是知道了这些事必然会十分不快。
  “是师兄错了,”他唇边的笑意减淡,垂下眼眸不再看他,“以后不会了,有什么都会让慕弦自己面对,这样才会变成强者。”
  李慕弦坐在床榻上,眼神略有些迷蒙,他的脑子很乱。温梨洲的那些话在耳边徘徊不休,他听到师兄唤自己的名,就如同今日在比武场上一样,下意识的,好像早已经在心里唤过了百遍,在唇齿间流连过千回。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别拿同门情谊骗自己了,我要是顶了我师兄的南风,他能用反向太阴把我抓回去抄《药经》。
  想弄清楚,不想当局者迷。
  静谧的房间中,唯有两人的呼吸伴随着烛火燃烧的噼啪声,然而这一片寂静之下,好似还有擂鼓般的心跳。
  一下快过一下,一声重过一声。
  他的声音略有几分轻颤,笼着醉酒的醺然:“师兄你……只当我是师弟吗?
  

  ☆、5

  云随鹤听到他这一句询问,便知道温梨洲是跟他说了些事情了。
  他抬眸看过去,只看到了李慕弦眼中的迷茫和疑惑。一个“不”字就徘徊在唇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如果,李慕弦知道了,以后不再理他怎么办?
  如果,这便是他们最后一次,以师兄弟的名义下山呢?
  他很了解李慕弦的性子,这么多年莫说男人,女人他都不愿亲近,对情爱一事很是冷漠不屑,若他知道朝夕相处的师兄对他存了怎样的心思,大概是永远不想见他的。
  这或许是自己的情意距他最近的一次,但也只是这一次了。
  他宁愿一辈子不让爱意诉诸于口,也不想就此与他形同陌路。
  云随鹤将所有的情绪掩藏入心,面上已经晕开一抹熟悉的温柔笑容:“那不然呢?师弟说的是什么话,我不拿你当同门师弟,还能是什么呢?”
  李慕弦沉默了良久,才很轻很轻地,用鼻音“嗯”了一声。
  他心中松了口气,若无其事道:“温梨洲说的话,十句里你信五句都是多了,他惯会拿人寻开心,是不是他又胡说八道了?”
  “……可能吧。”他别过脸,神情有些许疲惫,好像问出那句话便已经耗尽了他的力气。
  云随鹤近乎是强迫自己将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垂眸道:“夜色已深,你快休息吧。”
  李慕弦半坐在榻上,一缕碎发自鬓角垂下来,阴影落在他的眼眸中,掩去了那里一闪而过的低落。
  他看着云随鹤起身,低头轻抚过衣袖,转身走到了门边,背影略有几分狼狈。
  手指微微蜷起,心底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催促着,似乎不叫住他就会错过什么很重要的事,似乎就这么任他走了,他们大概,就再也没有向前迈出那一步的机会了。
  从小到大,师兄弟之间出了什么矛盾,都是他把自己困在角落里,等云随鹤来找他。而云随鹤又确实是,每一次,无论大事小事,都笑盈盈地找到他,温声细气地哄他平了气,两人再肩并肩去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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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来没有过一次,看着师兄落寞的身影从自己视野中消失。
  好烦。
  好像从云随鹤否认了自己的问题后,心头就一直有团郁气沉压着。
  一阵莫名的冲动涌了上来,李慕弦觉得眼睛有几分酸涩,他闭了闭眼,再睁开,伸手握住床头的那把剑。
  剑与鞘分开,清光掠过。
  云随鹤已经推开了门,忽然听到身后他缓缓道:“打一场吧。”
  他愣了一下,转过头,似是没听清:“啊?”
  “我说,我们打一架吧。”
  中庭明月满,一地落霜。
  剑影纷乱,树叶被剑风卷起,衣袂飘扬之尽是剑身相碰击发出的清越鸣响。
  李慕弦饮了酒,剑法大有凌乱仓促之意,横冲直撞的,像是在发泄心中的不快。云随鹤看出来他不是真的要切磋打架,下手自然也不怎么走心,只当给他喂招罢了。
  这场切磋打了快一刻钟,云随鹤尚未感觉到疲倦,李慕弦却先一步停了下来。他胸中憋得难受,本以为打架会宣泄疏解一番,可越打越烦闷得厉害,还不如喝酒,一醉方休不省人事了才好。
  于是他收了剑,在云随鹤不解的目光中转身回到房间,提了两坛酒出来。
  藏剑山庄的每间客房都备着好酒,客人若是喜欢只管畅饮,不够问管事要就行了,只是李慕弦之前从来不饮酒,那两坛直到现在还未开封。
  云随鹤见他拎着酒出来便有些无奈了:“师弟,别再喝了,虽说明日休息没有比试,但也不该太过放纵。还是说……师弟还在为今日武场的输赢自责?”
  他早就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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