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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不进门找你,你能对着墙自闭一天吧,”他笑吟吟地说“比武嘛,本就有输有赢,要以平常心应对。你的身手已经很厉害了,不过是遇到了相克的心法,没什么丢人的啊。”
  李慕弦不吭声,又仰头喝了杯酒。
  看他这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大概还为自己追不上冰心而自责。
  温梨洲叹了口气,忽然说:“李道长,你师兄很宠你吧?”
  李慕弦微怔:“宠?”
  “他是不是什么都向着你,你提任何要求他都满足,从来不说一句重话?这么多年来,你应当过得顺风顺水,没遇到什么挫折吧?”
  这话倒是不假,但从温梨洲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有哪里别扭。
  李慕弦顿了顿:“同门情谊自该如此。”
  温梨洲的表情便一言难尽了:“你认真的?”
  李慕弦的表情不似作伪,好像心里真的就是那么想的,云随鹤对他百般迁就、千般柔情,都是出于同门情谊。
  于是他一脸神秘地说“你知道上一个炸气纯山河的剑小纯怎么样了吗?”
  李慕弦觉得头有一些晕,他单手撑着额头,碎发拂至侧脸,那道血痕已经结痂了,很细,像嵌在白玉里的红线。他问:“怎么样了?”
  “早被日到下不了床了。”
  “……”
  云随鹤找到他们的时候,这俩人已经喝到尾声了。
  温梨洲是出了名的千杯不倒,两坛酒喝了一坛半都不见醉意,李慕弦就截然不同了。他本就不善饮酒,以前没喝过,酒量也差,正趴在桌子上喃喃自语。
  温梨洲见他来了,往后一靠,摊开手说:“你师弟这酒量不行啊,我才刚开始呢。”
  云随鹤横了他一眼,理都不理,上前扶住李慕弦的肩膀,低声道:“师弟,我们回去了。”
  李慕弦听到了声音,一抬头正对上他的眼睛。虽说他喝不了多少酒,但醉了后也不怎么上脸,除了眼眸中笼了一层雾看起来有几分迷茫之外,倒也和平常并无二致。
  但是不知为何,他看到云随鹤的一瞬间,脸颊便晕开一抹浅浅的红。
  云随鹤心念一动,看向对面的人:“你和他说什么了吗?”
  温梨洲无辜道:“没有啊,我只是随便聊聊,问问他对同门之情怎么理解的。你放心,我这人向来有分寸。”
  有个鬼分寸。
  云随鹤低头将他扶了起来,李慕弦手脚发软,摇摇晃晃的,身形不稳,连忙一手撑在桌子上。
  “师兄,今日我不该炸你的山河……”他小声说着。
  师弟喝醉了,说话都不似往日冷硬,每一个字都像在醇酒里浸泡过,泡得软绵绵没了骨头,像撒娇一样。
  云随鹤的心几乎要化开,一手环过他的肩,将他虚揽在身前,说:“没关系,师兄不介意,你若是想炸,以后师兄天天镇山河给你炸。”
  一旁的温梨洲听了这话,满脸嫌弃地挽起袖子抖了两抖:“你们能不能注意点影响,非要我切花间糊你一脸玉石?”
  云随鹤懒得和他打嘴仗:“我先带他回去了。”
  温梨洲摆摆手:“赶紧走,剑气花就剩个花了,下次别喊碧水。”
  云随鹤扶着自家师弟走出十几步远,忽然停住,说了一句:“昨日那个天策找我打听你了,你自己掂量。”
  温梨洲斟酒的手略微一僵,半晌吐出一口气,摇头叹气,自言自语似的呢喃:“……真是难缠得紧啊。”
  酒意涌了上来,李慕弦的意识昏昏沉沉的,只知道师兄扶着自己往回走,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也熟悉得令人卸去心防。
  ——你不会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吧?
  ——每次他下山历练都匆匆忙忙的,我们几个亲友想让他多留一天都不行,说是纯阳有人在等他,若回去得晚了只怕他会不悦。
  ——他不敢告诉你,怕你觉得他心思不堪,会就此疏远他。
  ——他把你护得这么好,任何事都愿意替你扛,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那时李慕弦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但温梨洲说的每一个字都如落石砸进他耳中,激起千层雪浪。
  云随鹤待他太好了,好到他已经习以为常,以为他对每个人都是这样的,逐渐忘记了那些行为后的深意。
  哪些出自真心,哪些是为了应付,其实一目了然,但云随鹤从来不愿告诉他,怕一旦挑明两人可能就再也无法如初了。
  一个十年已经过去了,何妨再等下一个十年呢。
  “师弟,你觉得还好吗?”
  李慕弦浑浑噩噩的,抬起头看他。
  房间里光线昏暗,唯有月光描摹着他的眉眼,显得愈发飘逸出尘。
  云随鹤将他扶进屋中的榻上,转身又要去点蜡烛。
  李慕弦低声说:“不用点了,反正一会还……还要灭掉。”
  但他已经点上了,却只照亮了侧脸。
  李慕弦说话都断断续续的,有些句子不过大脑,直接说了出来:“今日的比武都怨我,若我……我经验再多些,就不会输了……”
  云随鹤伸出食指抵在他的唇上:“师兄不怪你。”
  李慕弦定定地望着他,忽然开口:“往后……师兄不必再瞒我,是我的错便是我的,没道理你替我承担。”
  云随鹤的目光一滞,瞳孔深处似有如墨的黑云涌动,但翻涌过后又转瞬平静。
  原来……是觉得他多此一举了。
  早该知道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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