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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飞跑回酒店跟宁果微抱怨,自己是听《两只老虎》长大的,而人家宝宝听《重归苏莲托》。哼!
  宁果微对童鸣飞的攀比心理很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好攀比的,两只老虎怎么了?就低人一等?朗朗上口,而且寓意深刻。“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嘴巴,真奇怪。”没有眼睛没有嘴巴,很奇怪吗?
  宁果微在阿马尔菲旅行过程中,最大的贡献在于当个好司机。悬崖边上的驾驶在童鸣飞来说,那就是一次死里逃生历险记。笔直往下的悬崖让她常常快要憋过气去,一路不是拍照,就是滴滴叨叨地提醒,“慢点,开慢点!”
  而这样的驾车体验于宁果微看来,是无与伦比的快感。一次次从大巴和悬崖中间挤过去,一次次在大于45度的陡坡上进行U型转弯。肾上腺素飙升的快感令人难忘。
  至于那不勒斯,童鸣飞说,她的关键词就三个,卡拉瓦乔,蛋堡和披萨。她最喜爱的画家之一,她最神往的欧洲城堡之一,和最中意的美食之一。
  宁果微则增加了一个元素,她最喜爱的小说之一《我的天才女友》。她想看看莉拉生活、抗争和消失的地方。不,其实宁果微觉得,莉拉这个人根本是不存在的,是埃莱娜幻想出来的人物。抑或就是埃莱娜自己,一体两面,或者犹如程桉所说,一个是真实的自己,一个是自己以为的自己,也可能是期望的自己。
  当她们站在蛋堡上,眺望远处的维苏威火山时,宁果微脑海里浮现出的,完全是小说中的景象。她想起从未走出过那不勒斯的莉拉,竟眼眶湿润。
  在宁果微的理解中,如果一个小说看完让人身心愉悦,那就是一个童话。如果读起来让你难过,那往往是现实。
  程桉说的对,童鸣飞是负责岁月静好的,而程桉和宁果微们,才是负责砥砺前行的。
  童鸣飞坐在蛋堡附近的咖啡馆放眼看去,到处是欢乐和美好。她们几乎天天傍晚都坐在这里看夕阳余晖中金黄的蛋堡。
  人们之所以管这座古老而又神秘的城堡叫做“蛋堡”,是因为传说在建造过程中,古罗马诗人维吉尔在地基下放置了一枚鸡蛋,并预计只要鸡蛋破碎,地基上的建筑将随即消失,那不勒斯也将毁灭。然而,历经中世纪一千多年的烽火战乱和王朝更迭,如今,蛋堡依然屹立在海边。
  远处隐约可见的维苏威火山依然活着,令人遐想联翩。
  “蛋堡下的那颗蛋还安好吗?她可要挺住啊!”童鸣飞反复地念叨这句话。当然,脆弱本身就充满美感。这个传说是美的。
  一个坐在蛋堡前桥石栏上抽烟读报的女人,头发被夕阳染得金黄,口中徐徐吐出的眼圈随风飘散,蜷曲起来的膝盖上铺着翻开的报纸,童鸣飞觉得姿势很美。她已经习惯了看手机屏,根本不会再有一份报纸可以让她打开。这样的景象在童鸣飞的生活里是不存在的。
  还有海边的横栏杆上,成群地坐着年轻人,他们竟然还有兴趣坐在一起聊天,看路上的行人,冲着美女吹口哨。有美女掉下了什么东西,一个小帅哥立马跳下栏杆,殷勤地帮美女捡起来,追上女孩去搭讪。
  童鸣飞对宁果微说,“我觉得这里还是上一个世纪的生活。是老电影里常见的桥段。”
  她们俩在咖啡馆临街的桌边喝酒,一喝就是一两个小时。马路上车来人往。这里很多人玩滑板。他们滑的飞快,常常会铤而走险地拉着驶过的汽车和各种电动车的尾巴。驾驶员也不恼,任由他们挂在后面滑行一段后,自行离开。
  也有刚刚学会、滑的吃力的年轻人。
  一个妈妈用徒步的方式扶着小女儿练习滑板,她们一趟一趟地从童鸣飞她们的桌边走过滑过。。。。。
  一切事物看起来都是如此美好。因为此刻的童鸣飞和宁果微是游客,她们的生活不在这里。
  生活在哪里,烦恼就在哪里。所以她们在那不勒斯没有烦恼。
  美好的事物都很脆弱,都很容易被打破。
  她们俩的美好假期就是在蛋堡前被打破的。


第49章
  49.
  很多事情发生前,往往是毫无征兆的。就比如在这场美好假期在打破的前一分钟,都还没有任何征兆。
  当时童鸣飞正好心情地东张西望。
  准确来说,在那一分钟,童鸣飞的目光锁定在一个翩然走过的美丽女人身上,那个女人令童鸣飞想到了《西西里的美丽传说》中的玛莲娜。
  女人走远了,童鸣飞还是无法收回眼光,她拼命地扭过头去追随那个即将消失的身影。
  “当心扭断了脖子哦。”耳畔响起宁果微的冷嘲热讽。
  童鸣飞这才收回视线和飘飞的思绪,坐正身体。她想跟宁果微解释,她的目光里没有欲望,而是对美的赞叹。
  然而,童鸣飞还没有能开口,她的手机就是在这个时候震动了起来。是童鸣飞爸爸的电话。真是奇怪,她们家向来是妈妈为主导,有事都是妈妈来说。
  童鸣飞犹豫着,她不想接听这个电话,她想假装此刻在“人机分离”,或者就是根本没有听到。现在接不到电话不是奇怪的事情,这年头谁还打电话?要么是家人,要么是骗子。事实上,骗子才是最主要的电话用户,家人绝大部分时候也都用微信了。
  我们都是微信的奴隶。你想与这个世界脱钩吗?那就卸载微信吧!离开了微信,你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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