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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却无法控制自己平静下来。
  都没什么空去记恨薛信和方寻,他只想宫野能够睁开一下眼睛,看他一眼不说话也好,起码让他知道宫野还有意识。
  宫野的脸上有很多伤口,外套上有很多脚印。
  蒲龄大概能想象出薛信那些人是怎么在偷袭了宫野之后对他进行肆无忌惮的殴打的。
  蒲龄捂住宫野不断在流血的后脑勺,温热而黏稠的液体沾满了他的指缝。
  害怕。
  非常害怕。
  蒲龄只能把宫野搂得再紧一点才能减轻脑子里那些快要爆炸掉了的慌乱和恐惧。
  所幸救护车来得很快,宫野被简单包扎之后被抬上了车。
  蒲龄回头看了一眼想跟上来的方寻,用生平最冷漠的语调对他说道:“你别过来。”
  方寻瞪着红红的眼睛,非常可怜。
  “想说你也是受害者么,”蒲龄看着他眯了一下眼睛,“那你怎么认识薛信的?”
  方寻愣住了。
  蒲龄没再理他,转过头上了救护车。
  -
  闫润叹了口气,扯了一下蒲龄的袖子。
  “什么?”蒲龄立刻转头。
  “你坐会儿吧,”闫润看了看手术室门口写着“手术中”的红牌儿,“衍哥刚进去,肯定得一段时间。”
  “太冷了,懒得坐。”蒲龄说。
  闫润啧了一声,把自己坐过的座位让出来,顺便把贴着墙站着的蒲龄拉过来坐下。
  蒲龄虽然正常坐着,但给闫润的感觉却像是蜷成一团,从皮肉到骨头每一寸都紧绷着。
  闫润看了都觉得喘不过气。
  “衍哥身体素质还是可以的,”闫润拍拍他的肩膀,“你别太紧张,等会儿出来人就醒了。”
  蒲龄嗯了一声,继续把脸扭向手术室那边看。
  “你别觉得衍哥做事儿鲁莽,他就是挺讲义气的,”闫润往墙壁上一靠,眼睛看着天花板,“方寻这事儿,谁也没想到是薛信在算计。而且我说句实话,就算衍哥知道是薛信,他还是会去救方寻。”
  蒲龄又嗯了一声。
  “薛信挺不简单的,心眼也小,上回当他面儿讲和,衍哥还白挨了王雷几拳,这事儿都过去那么久了,他居然还要报复回来。”闫润咬咬牙,“真他妈不爽,这种人就算考上大学也是个败类!”
  “什......”蒲龄把脸转过来,直愣愣地看着他,“你再说一遍?”
  “说什么?”闫润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啊没......”
  “宫野去找过王雷和薛信?”蒲龄问。
  闫润很无奈地抓了抓脑袋:“不是我怎么给说出来了......衍哥不让我们告诉你。”
  “是......什么时候?”蒲龄看着他。
  闫润叹口气:“国庆尾巴,就他捡到方寻之前。”
  蒲龄脑海里闪过那个在便利店外被警哨解救的晚上。
  宫野知道王雷会没完没了,所以主动求了和。
  他不是怕王雷,是怕王雷会影响到自己。
  蒲龄闭了闭眼,直到嘴唇上有点儿痒痒的咸味儿他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哎你别......”闫润手忙脚乱地给他拿纸巾,“你衍哥就是不想你这样才不让我们告诉你的。”
  蒲龄接过纸巾胡乱地在眼睛上按了一下,点头。
  “那什么,蒲龄啊,你就装作不知道,要让衍哥知道是我说的,他得把我剁了。”闫润说。
  蒲龄又点了一下头,没什么表情地转过去继续看手术室的大门。
  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宫野被人推了出来转到普通病房。
  “主要是脑袋,被人拿什么棒子之类的东西砸了,缝了十几针。”周洋舀着碗里的粥,“其他医生说都是外伤,没什么影响,休息几个星期就好了。”
  “那他什么时候醒。”蒲龄看着已经换上病号服的宫野。
  宫野脸色很白,不过比昨晚在库房昏迷的时候看起来要鲜活得多。
  昨晚那个时候蒲龄是真有过一瞬间觉得宫野就要不行了。
  “马上就能醒,”周洋把粥递给他,“你放心吧。”
  周洋和闫润回去补觉了,一晚上没睡,又撑到今天中午,是个人都受不了。
  蒲龄也难受,但不能时刻盯着宫野他会更难受。
  粥还很烫,隔着碗壁都能感觉得到。
  等宫野醒过来喝,温度应该刚刚好。
  蒲龄想着,把碗往床头柜放,又怕有灰尘落到碗里,抽了张纸巾盖到碗上。
  他起身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隔壁病床的大叔朝他招了一下手:“哎小伙子,你朋友好像醒了。”
  醒了!
  蒲龄立马扑到床前。
  宫野睁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蒲龄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也盯着他看。
  宫野的眼皮很薄,向上折成挺窄的一道。
  很漂亮的双眼皮。
  蒲龄忍不住伸手,在他的眼睛上摸了一下。
  “给我包的什么,好难受。”宫野摸了摸脑袋上裹着的厚厚的纱布,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
  “难受也要忍着。”蒲龄鼻子有点儿酸,忍着继续小声说,“你饿不饿?”
  “挺饿的。”宫野说。
  蒲龄端起碗,用勺子盛了一口,递到他嘴边。
  “同学,我还躺着。”宫野看着他,“只有猪才躺着吃饭。”
  蒲龄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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