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8

无知的人,无知的事物,无知的联系。
  我们在无知的无限的生命里去寻找“有知”,慢慢地变为有知的人,然后不属于这个世界,然后离开。
  这不是悲哀,也并非上帝怕你用知识、用智慧蛊惑人心不再去相信他的力量。真正的悲哀是读懂了一切却没法终结,有知的自己走在无知的世界里,这是上帝的偏见,这才叫悲哀。
  有一种人令人生哀,比如莩兰乌多斯。
  老实说,他令人羡嫉,也令人感叹可怜。
  活着面对死者,死后面对生者,得到不想得到的东西却是他人渴求的,得不到的却是他人为之变色的可怖。
  莩兰乌多斯站在钟楼的角落里,这个位置对想要观察学校的人来说有些远了,但却适合他,不同年级的学生就着不同时段的下课铃狂奔出校门,有的扑向雪地里,还有的像是恋人一样手挽着手有说有笑,可是这些和他有什么关系?这些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无用,而且让人心生嫉妒。
  “人生有两大悲剧,一是没有得到你心爱的东西,另一是得到了你心爱的东西。”
  他想起萧伯纳的话,眼里冷了下去,却又觉得这话并不是在说自己,因为自己得到的并非所愿。
  红色在白色的世界里异常耀眼。
  沙拉曼,他想要看到的是沙拉曼。
  那个每次出校门都神色慌张的男生,特意避过人流,等到几乎没了人再走出去
  ——他不知道这样才是危险么?
  有一个人站在阴影里,他是来保护一个人的,还有一个人站在灰暗的苍天下,他是来干什么的?游走在黑暗里,做着为黑暗卖命的事情,但他太嫩了,他不属于黑暗,只是想用他当披风,像游侠一样效忠,像骑士一样卖命。
  皮皮勒斯靠在大雪压枝的树下,手中拿着色彩斑斓的玩具、人偶,假装一个贩卖的小丑。
  他的俏皮帽子上悬挂着四个红色的水晶,它们为他提供保护,封锁它的气味,保证自己不被莩兰乌多斯察觉。
  沙拉曼走在雪地上,他今天其实很开心,历史老师还对他的剧本赞不绝口,现在学到二战,总会拿出几段剧本加以对比。
  可是反过来想,这些和战争内容相关的东西其实并不来源于自己,告诉他的,把这些细碎的东西穿成线的,不是自己。
  那个人,年轻又感觉苍老。
  他希望见到那个人,上帝啊,就算告诉我其实一直他一直在自己身边也好啊。
  不得不说上帝眷顾他,其实他想见到的人……其实……该说是正在看他,确切而言,这叫做偷窥。
  他还按着自己的步子走着,
  皮皮勒斯按着自己的例行监视着,
  莩兰乌多斯按着自己的位置站在那里。
  他们都是曲线,默默期望着不要有交集,就像是相碰而起反应的火线迸出火花。
  首先,有两条线相交,是沙拉曼和莩兰乌多斯。
  之后,又有两条线相交。
  “呜啊——!”
  莩兰乌多斯啪地坐在雪地里。
  哗啦哗啦应声掉落的是小丑手里各色的玩具,明晃晃的锡箔纸掉落反光。
  魔方。
  莩兰乌多斯看着那个被封在包装纸里而免遭变脏的魔方发起呆。
  皮皮勒斯以为自己真的把人撞坏了,伸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很凉。
  “那个,孩子你……没事吧?”
  从外貌上判断是不到成年的样子。
  魔方拥有规律难寻的连锁关系,他记得好几张发黄的图纸,上面的圆圈与五角星、方块被线段连接,织成了细密的蛛网,一处被他亲手画上红旗,战争的导线就算作被他点燃,然后一个接着一个,蛛网被烧起来,像是中世纪英国的黑魔法,画地为阵,火焰烧起阵法,阵中是悲惨的祭品。
  那个人有着和自己相似的肤色,眸子里反射火光,说不上是法国的蓝色还是莫名的金色。
  他穿着亮色的军服,法国特有的艳丽总能让其他军队汗颜。
  然后是他张口,不缓不急,难得的没有怒气,他对自己说————
  “喂,你到底…有没有事?”
  皮皮勒斯的手已经在莩兰乌多斯面前晃了半天想要人还魂,但是金色的眼睛还是晦涩。
  “啊!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是吓唬我怎么了还是你自己怎么了?”
  “我没事……”他花了几秒看清情况,“还有,我很抱歉。”
  说着他挣开皮皮勒斯抓着他的手,手直接在雪地里捡掉落的东西。
  “我来就好了,孩子你的手都冻僵了别做这些事。”
  “……孩子?”
  莩兰乌多斯也不管手上有没有雪,往自己脸上捏了捏。
  “我不是……孩子。”
  不要怪他,他活了太久,但是面容跟不上时间溜走的速度。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他快速收捡了地上的玩具。
  “给你,再次抱歉。”
  沙拉曼所在的小区附近总是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咖啡厅或是快餐店。
  “妃儿,抱歉久等了。”
  马戏团的驯兽师换上简单的私服,安安静静地坐在靠窗的位置。
  “我没关系,皮皮勒斯,埃尔希德先生马上就来。”
  推开的门引得风铃一阵叮叮当当。
  “先生,你来了。”
  “今天也辛苦了,皮皮勒斯。”
  他把礼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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