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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地凝固成一团洁白的雪绒。



李承泽亦是如此,到最后一刻都维持着自己的尊严,他垂死的瞳孔逐渐涣散,却死死瞪着范闲,仿佛一字一板地告诉范闲:我等你来,不是为了让你劝我,让你救我,就是要让你记住我,时时刻刻记得我的死,我的倒塌,我的执念。



至死方休。



那么,这个高傲而狠毒的男人为何会选择服下同一帖解药,又成为他身侧仰躺着的书院院长,难道就因为他那句自由?可是说到底,他眼中的自由又是怎样,而自己眼中的自由又为何物。难道自由只要离了京城,离了庆帝,离了皇室纷争就能实现吗?



目前为止,可能只实现了小笼包自由。



范闲从思绪中把自己拔出来,却发现李承泽在他走神时一直自上而下盯着他,目不转睛的眼神透着说不出的情绪。可范闲一对上他的眼睛,李承泽却将脑袋扭开了。



范闲觉得好笑,问:“你看我干嘛?”



李承泽一轱辘坐了起来,拂去额间的碎发,又拾回原本矜贵的皇家姿态,轻松反驳道:“小范诗仙为什么觉得我在看你……又为什么要看你?”



范闲捡着三人吃剩的残羹剩饭吞吃,没有和他正面杠:“不承认算了。我那仙境啊,专门有个词来形容你这种人。”



说到仙境,李承泽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蹭得累。”



“……嗯?”



“傲娇总听说过吧。”



“未曾。”



吃饱了后旁观许久的范若若插嘴道:“哥,你方才只说是一个词,为何一下子说出两个不同的词?”



“这俩词啊同样意思。只不过一个是日语一个……”眼见众人越发困惑,范闲试图解释道:“东瀛,一个国家,盛产纸片人。”



范若若摇头:“未曾听闻,哥,东瀛这个国家在地图哪侧?邻国是谁?日语是他国语言吗?”



在家妹循序渐进的三连问中,范闲揉了揉太阳穴,最后懊悔地叹息说:“……忘了我刚才说的吧。”



“哥,”范思辙适时拍了拍范闲的肩膀,一副十分理解他的痛苦的模样,“别的我也不说了,我就问下……纸片人赚钱不?”



兄妹三人笑成一团的时候,李承泽托着下巴静静聆听,若有所思地瞥向范闲——他在面对范家兄妹时的表情总是卸下了一切防备的轻松,可正因为如此,才令李承泽抓住了缝隙。



他直觉地意识到,方才范闲透露出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破绽,而这个秘密恐怕知者甚少,恐怕连范家兄妹都未曾察觉。



TBC

第四章 肆
范闲的小吃街向导计划在第一站小笼包子处就卡住了。四个人最后整整吃了十二屉小笼,叠在一起简直就是座镇妖宝塔,周遭的食客叹为观止,甘拜下风。



李承泽和范思辙是这壮观景象的主要贡献者,两人似乎在吃的方面达成了什么奇怪的共识,甚至还在饭饱过后瘫在街外凉亭喝茶消食,一起讨论将小笼包列为澹泊书局指定食品,随后被范闲残忍地一票否定了。



“是我的错,我就不该给你起名叫范困。”



范困毫无形象地倚在凉亭里,一手抿着当地的龙井绿茶,一手还拍着肚子,曾经的皇子做派皇家礼仪早就被丢进了身后的西湖。他一挑眉:“你终于知错了。”



“应该叫范饿。”



范思辙突然被激发起了小笼包战友的情谊,开始维护李承泽的形象:“嗐,哥,泽哥爱吃又怎么了,你看人吃这么多身材照样好啊!”说着开始摇头晃脑:“以前那京城打油诗咋说的来着:太子端正似木头,老大驻军在远地,老二嗜书身如燕,老三……”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这“老三”已成九五之尊,而争夺皇位失败的假死老二还躺在他旁边。他立刻捂住自己的嘴,感觉自己说错话了。



不过李承泽感觉良好,还懒懒散散地伸了个懒腰,范闲的视线不自觉被他那截束缚在腰带下的腰身吸引。想起他平日里踮脚端着葡萄哒哒哒到处溜达的模样,倒确实称得上一句身轻如燕。



“听这些名字,陌生又熟悉,像上辈子的事。”李承泽喃喃道,将双手搭在脑后,听着身后湖水均匀的波纹声,“未被那老狐狸推上去之前,我还总想着能做个闲散王爷,四处云游,尝遍美食,收藏书籍……这么一想,可能是上上辈子的愿望了。”



范若若在一旁泡茶,轻轻说:“可如今您也算卸下包袱,除却不能做王爷,其余愿望也能实现呀。”



李承泽闭上眼咯咯地笑了,似是满足似是自嘲,他顾左右而言他地念起了《小范诗仙选集》的内容:“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这日子可真像场梦啊……”



仿佛再睁开眼,看到的仍会是皇宫的房顶,是漫天的铁网,是濒死前的幻想。他这些日子就像是偷来一般地侥幸,被人顺水推着,不知前方。说到底,他服下毒药死去会如何,服下解药重新生活又如何?他生来就被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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