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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简单想法,底下就能立刻各行其职,将他的要求落实到位。



范思辙啧啧称奇,差点没拜李承泽为师。范闲拉住他就要叩拜的姿势,小声吐槽道:“你怕不是忘了,他之前差点要管的不是小小书局,而是整个天下。”



范思辙这才又回想起了曾经杀伐果断,冷血无情二皇子殿下的音容笑貌,讪笑着遛到一侧。范思辙为范闲偷偷捏一把冷汗:他虽知道他哥总是落井下巨石,但提起这事不是往李承泽最深的伤口上撒盐嘛?



反倒是李承泽不甚在意,他歪了歪脑袋,回忆道:“你们大概不信,儿时中秋放祈天灯,我五岁时初次祈愿。第一个愿望便是:修书,藏书,开书局。”



“对一位京都皇子来说,这愿望岂不是简单得很?”范思辙说。



李承泽笑着摇头道:“对一位京都皇子来说,这愿望太过奢侈。后来这盏灯没飞上天宫,倒是落进了父皇的寝宫,他勃然大怒,呵斥我游手好闲,心无天下,狠狠罚了我一顿。”



范闲抄着手笑道:“我和你差不多。第一次许愿,就说:想好好活下去。被儋州那胖管家四处张扬嘲笑,说这范家公子胸无大志,无法成才。”



“‘好好活下去’?”李承泽“哈”了一声,拿手隔空点了点范闲的脑袋,“范闲,你把这京城闹得天翻地覆,上下颠倒,初衷却只是活下去。长公主泉下有知,定要把孟婆汤气得吐出来。”



“范困哥哥,咱们彼此彼此啊,”范闲不甘示弱,“你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京城一方势力,曾经只想做个文艺青年,太子殿下若知道真相,棺木里也得蹦迪……”



范思辙原本还笑嘻嘻地听着他们闲聊,突然发觉气氛正朝着诡异方向脱缰而去。而他还没明白双方是从何时开始从打趣的语气渐渐变为互相攻击。



“我受形势所迫。”



“巧了,我也被逼无奈。”



眼看两人言辞愈发尖锐,范思辙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忽然就明白了书局副手为何一想到分院院名的三日起名大战就后怕。这两人一旦对上,那是争锋相对,谁都不肯谦让。最后倒霉的……当然是旁观的无辜群众了。


范闲最后干脆双手一碰桌面,欺身上前,死死盯住面前的消瘦男子:“能动手就不吵吵。如今谢必安不在,不如这次我们再看,究竟是剑快,还是我抓住你更快?”


李承泽干脆也把头凑过来,他的额发已经触到了范闲的鼻梁。他笑得诡异,语气却危险得仿佛是立刻就要碎裂的玻璃,炸得周围人一同丧命。

“哈!试试,小范诗仙,你大可试试看。”


范思辙眼看情势越发不可收拾,脊背上冒出一层的冷汗,情急之下大喝一声:

“——啊哈!”

果然立刻引起二位注意。在被两双如狼般深邃危险的眼珠盯视下,范思辙握紧了双拳,胸口竟涌出了不得了的勇气。


娘说过,临危不惧才是真男人,而此刻就是他的英雄高光时刻!

范思辙脑袋一拱,露出门牙,笑成一朵向日葵,问道:“哥,我饿了哈。有啥吃的不?”


前二皇子有言,京都之美不在于各家府邸间却在这街道末巷之中,虽然他留给京都百姓的主要印象就是,所到之处皆需清场寸草不生。



等到前二皇子的名言连同他的姓名一同被葬入棺木,在江南新鲜出生的范困却对街景有了别样的态度。

范闲领着还做戏做到底疯狂喊饿的范思辙以及李承泽一同出门,范若若也跟了过来。至于李弘成,领了李承泽的任务便早已精神抖擞地出发回京,约定了今日就要飞鸽传书回来报告进度。
几人先是坐马车游进杭州巷口,随后集体下车步行,由范闲领路,七绕八拐地在青石板路上绕走,最后走进一家食客繁多,香气扑鼻的街边小铺。



“小二,”他翻开布帘,轻车熟路地在空闲的长椅上坐下,道,“来两笼肉包,两笼豆腐包,四碗豆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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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显然对他熟识,喜滋滋地喊了一声范大人,感谢他多照顾生意,随后就进了蒸气蓬勃的后厨准备。
范闲突然想起了李承泽那点不喜人多的麻烦毛病,然而他一扭头,发现李承泽早已他右侧的简陋木椅上坐下,还习惯性地盘起一只腿。

李承泽方才在路过的旧书摊顺手买了部话本,此刻正埋头津津有味读着。半晌感觉到别人的视线,困惑地抬起脑袋,便看见范闲目光炯炯望着他。

“……嗯?”他昂了昂下巴,意思是有话快问别打扰我看书。

“嗯!?”范闲皱起眉头,意思是你自己没发现哪里不合理吗。



李承泽神情自若地环顾一圈,看着周遭都埋头吃得喷香的百姓,勾起嘴角点了点头:“嗯。”
“嗯,嗯。”范闲也跟着点了点头,恍然大悟,想来是今天请得起群演,无需维持高冷人设了。*

于是李承泽接着低下头看书,范闲也扭过头与在后厨忙活的店家随口攀谈,只剩下坐在中间的范思辙满脸问号,终于爆发:“不是……你俩搞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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