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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么紧张做什么,”那鬼又追问,“难道是做了亏心事,怕京城厉鬼来索命。”



此话落下,范思辙立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嘟囔了起来:“对,对啊!我范思辙虽然爱财,向来也是取之有道,可真没有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儿啊……你,你要索命,找我哥去呗?”



那鬼听完就歪着脑袋笑了起来,这称得上是天真愉快的笑容在范思辙眼里堪比拿着生死簿冷笑的判官。他站起身,赤脚穿进鞋里,在范思辙面前慢悠悠地蹲了下来。



他伸手拍了拍范思辙的脸颊,将对方吓得一抖:“真聪明,我就是来找他寻仇的。”



鬼说着,原本平和的眼眸里突然迸发出比水银还浓厚凄厉的剧毒,从牙里咬出两个字,随后语气愈发加重:“范闲——若让我找找他,我首先一件事就是要让他尝尝鸩酒的滋味,那毒穿透五脏肺腑好比吞下千万根银针,要让他在剧痛里比痛苦更懊悔地回忆着自己的一生!”



他步步紧逼,恶狠狠地盯着范思辙疯狂地震的瞳孔,压低嗓音,无情地发问道:“所以,范闲在哪?!”



范思辙眼珠一翻,往后一仰,听完这段这段慷慨激昂声情并茂的索命宣言后,终于要昏过去。



眼看他的后背就要磕在门槛上,后面有人轻轻托住了范思辙松软下去的脊背,将他小心倚倒在门栏上,随后无奈地问:“好玩吗?”



那人收回了凌厉的眼神,笑得非常尽兴,将下巴搁在手上欣赏范思辙昏过去的甜美睡颜,对范闲说:“蛮有意思的。”



范闲身后跟来两声匆匆的脚步,显然是看到了无故倒在地上的范思辙。其中一人走近门栏后先是一愣,随后竟双腿颤抖,最后慢慢地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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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殿下……”李弘成难以置信的口吻沉下去,带上了些哭腔,“二皇子殿下?”



在范若若知内情而了然的目光中,李承泽将昔日旧友扶起身,平静笑道:“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二殿下了,弘成。如你所知,如所有人所知,他半年前就死在京都,死在一碗毒酒里了。”


李弘成顿时恍惚,他忍不住回握住了李承泽扣住他胳膊的双手。手是温热的,李承泽的面容也一如往常地熟悉,只是原本那双藏尽城府与杀伐的眼眸变得清亮许多。



——这分明就是前代庆帝的二儿子,最后因叛乱而自尽亡故的二皇子!可如果他已经死在京都了,那面前的人又是谁?



范闲轻咳一声,适时介绍道:“这位呢,就是我们澹泊书局江南分院的CEO……”



李弘成“啊?”了一声,李承泽翻了个白眼,范闲自知这个跨时代玩笑开得不是时候,又解释道:“也就是书局的分院长。除此之外他也是我们范府的远房表亲,我给他起名叫——”



说到这里,范闲笑得像只得了腥的狐狸似地看向了李承泽,李承泽则是似笑非笑地回敬瞪了他一眼。



李弘成过后才得知,李承泽这个名字当然在明面上不能用了,他的新名是范闲趁他还养病昏迷那几日写进范家人口簿,送去江南府衙的。事后李承泽把范府闹得鸡犬不宁,逼范闲改名也没有成功,也只好憋着一肚子火接受了这个新名字。



只见李承泽皱起眉头,轻启嘴唇,咬牙切齿却又不失风度地报出自己的新名:“在下,范困。”



“……?”



范闲适时安慰道:“我那时对你也算存了一片仁厚宅心,一念之差,你就要叫范范范玮琪了……”



李承泽显然已经明了了范闲这得饶人处绝对不可能饶人的欠扁性子,只是悠悠地叹了口气,转而对接受过多信息后变得有些呆滞的李弘成说:“是我让你来的。如今我不能再入京,但有些事宜还需处理。”



李弘成赶紧后退半步作揖,道:“殿下尽管吩咐,弘成定不遗余力。”



李承泽淡淡笑了笑,还按当年的习惯将手抄在胸口,用他特有的语调节奏说:“这里哪有什么殿下,以后便省去那套繁杂礼节,互唤姓名吧。我长你几岁,你若愿意,也可喊我一声泽兄。”



李弘成又作揖,眼角竟然泛红,一声“泽兄”梗在喉头却怎么都喊不出来。他幼时为李承泽伴书,自此交好,几乎是眼睁睁看着李承泽跌爬滚打着在这冷血宫闱里成长,由天真的孩童长成了遮掩锋芒的二皇子,最后又用叛乱和毒酒谢幕,成了一块入不了皇陵的墓碑。



如今,他卸下皇室争斗,表情轻松,又成了泽兄(或者范困兄),这样一个有温度的称呼。唏嘘过后,恍若隔世。李弘成感动之余,却无法解除心中的疑惑。他本就真诚憨厚,困惑的表情立刻印在了脸上。



李承泽立刻发现他的表情有怪:“嗯?想问什么?”



“可是殿……泽兄,究竟是怎么死而复生的呢?”李弘成喃喃道。



李承泽摇了摇头正要回答,就听见门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呻吟。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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