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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全是讨厌的陌生人的味道。于是他一口咬下去,咬到两人嘴里都是血的味道岛崎也不肯松开他。和血的唾沫一半咽下去一半流出来,他们像两只发疯的兽。
  “消气了吗?”岛崎终于离开他,用手背抹去自己满嘴的血。
  自从遇到这个小家伙之后,他似乎经常品尝到血的滋味。每一次都让他觉得味道有所不同。他笃定这血液里有某种使人成瘾的物质,习惯之后会慢慢迷恋。所有的咸腥都变成诱人的甜。
  的确是红石榴糖浆的味道,他想。
  “我没生气。”花泽也蹭掉自己嘴上的液体,手背上鲜红一片,前襟也被染红了。
  不过,女人的脂粉味也被冲淡了,连同那名叫幻觉的香水味一起。
  这才是岛崎的味道。
  “这样还怎么在外面吃?”花泽看着他的衣服和岛崎的衣服,都是浅色的,染了血显眼得很。
  暗杀的时候都没有沾到一滴血,现在却搞得狼狈不堪。岛崎笑得无奈:“这该怪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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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是怪你要带我来这种地方。”
  “哦,怪我。可是有工作,我也没办法呀。”
  “说得你好像很委屈一样。你知道我有多贵吗?”
  “知道了,知道了,能派来杀我的,肯定不便宜。”
  “那你不打算给我报酬?”
  岛崎叹气,他对这猫儿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拉起他的手:“走吧,去超市买菜,回去做给你吃。”
  “这样去超市?”花泽捏住自己血迹斑斑的前襟抖了抖。
  “虽然衣冠不整不能进餐厅,但没人规定不能逛超市啊。还是说,你在乎人类的目光?”
  “谁在乎。”花泽的手指扣住岛崎的,很不屑。
  TBC


第十章 10
  “你依赖什么,什么就会成为你致命的弱点。”
  岛崎在说这话时语重心长,像个和蔼可亲的长者,在为小辈指引人生的方向。如果他没有拿着花泽的手一边说一边剪指甲的话,这场景会更和谐美好一些。
  “非得剪?”花泽听到咔嚓一声,眯了下眼睛。
  “公平起见嘛,我又没有爪子。”
  “这哪里公平了,你比我高,比我壮,年龄比我大,阅历比我丰富,经验也比我老道。”
  “在夸我?”岛崎低头吻了吻毛绒绒的耳朵:“我好开心。”
  “谁夸你了。”坐在岛崎怀里的少年用胳膊肘向后撞了一下,打在岛崎的小腹上,听后者哼哼个不停。
  “干嘛?我又没有多用力。”花泽觉得他浮夸。
  “伤还没好透呢。”
  那里是花泽洞穿他胸口的伤,光滑的皮肤留下虫蛇攀爬般狰狞的疤。
  第一次见面时,猫科少年像一把浑然天成的兵器,急切地要夺走他的心跳。那时可真疼啊,疼得岛崎额头都冒出汗水了。他从来不知道身体被刺穿是这样的感觉,因为在此前,他还未体验过这种程度的伤痛。
  如果杀手也能像其他所有暴露在太阳底下的正当职业一样,按业绩水平搞个排行榜,岛崎不敢说稳居第一,也算其中翘楚。他天生就适合做这一行,就算在他人看来欠缺了最重要的东西,也从没有人能轻视他。
  岛崎杀过很多人,面对他压倒性的强大,这些人甚至连垂死的挣扎都做不到。所以,他很少受伤。上一次疼成这样,恐怕还是Boss把他捡回来之前的事情。
  Boss在孤儿院发现他时,他正安静坐在窗边。明明看不到,却固执把脑袋朝向窗外。
  窗外有天,是蓝色的;有云,是白色的;还有鸟,是五颜六色的。他从孤儿院保育员念的童话书里听来这些,擅自在脑海中想象它们应该是什么样子。天应该像空气一样,薄薄的,透明的,抓起来有时凉有时热。云应该像嫩豆腐,一咬就化了。鸟会发出悦耳的啾啾声,大约是像休息室里会报时的壁钟又大又方,在透明的天上滴答打转。
  其他孩子都争先恐后凑在boss跟前,用不知道练习了多少遍的甜蜜笑脸去博得他的好感。也许外人会觉得孤儿们都单纯又可怜,事实却是他们往往比任何人都早熟,你不会知道他们幼童的皮囊下装着多少岁的心灵,也许已经腐朽到碰一碰就会化作齑粉,又也许像爬满苔藓的废弃房屋,废墟里埋伏着吐信的蛇。
  更年幼的孩子甚至连语言表达都还没有好好学会,就已经明白了领养人都喜欢并期望拥有一个乖巧又阳光的养子。所以他们努力向这样的形象靠近,想用堆满了笑的红红小脸去换取一个遮风挡雨的家。
  院长总是说,岛崎很不会笑。
  不会笑的孩子是当季的青苦瓜,光看一眼就让人嘴里发涩,心情怎么也晴朗不起来。
  院长说,岛崎你本来就比别人差了一截,要多笑笑才能被领养出去呀。
  差了一截,他说的很委婉,但岛崎知道说的是自己的眼睛。从他有记忆的时候起,他就看不见任何东西。可是在别人告诉他这样不正常之前,他都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他能听,能摸,能呼吸,能品尝。知道有人来了要躲开,踢到石块就绕过去,还能在其他孩子使坏想绊倒他时捕捉那不安分的鞋子向他滑过来,然后毫不客气地一脚踩上去。
  哪里不正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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