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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周围。万幸,这场还挺安静的,几个小孩儿也在家长的骂声下闭嘴了,我正悠闲地靠着看无聊的电影剧情,过道上突然走来了一个男人。
  也可能是个男孩儿。
  他的卫衣帽子还扣在头上,这会儿急匆匆地拨下来,翘起了几束头发,手里捧着一大桶爆米花,有点犹豫的站在那里,我猜是他的位置被占了。
  果然。
  他愣了一会儿,朝后面看了眼,接着就走到最后一排,直接在我身边的空位上坐下来。
  我并不介意他取代寇苏在这儿坐两个小时,但还是对他说:“这里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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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表情变得生动起来,语气颇为不耐:“怎么哪里都有人,那我坐哪儿啊?”
  我耐心地说:“做自己的位置啊。”
  他没说话,嘴里叼着一颗爆米花,从口袋里掏出一团东西塞到我手里:“你自己看。”
  我用手机的光勉强看清了,是在中间的好位置,但那里已经有人坐着了。
  不知道为什么不想拒绝他,可能是这个生猛的性子很干脆也很解气,于是我装作勉强的样子说:“那你先坐这儿吧。”
  他瞬间就换了表情,咧着嘴笑:“谢谢啊,你朋友来了我就走。”
  奇怪的人。
  我捏着手心的票,就坐着看一会儿有什么意思呢,还不是要重新看过?
  他把爆米花往我这儿递了递,眼睛里倒映着屏幕的光亮:“请你吃。”
  甜食确实能让人心情变好,我问他:“你上大几?”
  “我毕业了。”他说,表情有点奇怪。
  那还挺不错的,我心里想着,给寇苏发了短信让他不用来了。
  电影确实很无聊,但是在边上坐着的人不无聊,于是在灯亮起的时候我说:“留个手机号?”
  对天发誓,这是我第一次跟人要联系方式。
  “好啊。”他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在我的手机上输入一串号码,留下了备注。
  张朝尹。
  他总觉得自己的名字不好听,我却不那样认为,这是个很好的名字,就像它的主人一样。也有可能是我带着滤镜。
  提到这里,我有段时间总是恨烦躁,想不明白为什么张朝尹会觉得我没那么喜欢他。他好像认为自己对我付出了一切,而我则是个提上裤子就走的渣男。
  我承认我在情感表达这一块儿可能还比不上幼儿园小孩儿,但却从来没想过要改,这些反射行为已经根深蒂固的扎根在我的潜意识里,我就是这么长大的,它们类似于一种自我保护措施,存在了很多年。
  包括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的某些方面也是一样,越是在重要的人面前越不敢表露出脆弱。他也不是一个喜欢撒娇的人,经常嘴硬得要死,不跟我呛几句就不舒服似的。
  知道自己腿可能会废之后我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张朝尹知道。我几乎把自己认为是对他而言一个近似疯子的存在,反正他也总这么说我,我做不到在他面前露怯。
  我到处打听他的消息,却不敢去见他一面,一年多的变故横亘在我们之间,我连从哪来开始说都捋不清。
  大概我们迟早要遇见的,我不信上帝、痛恨命运,但唯独感谢这个安排。
  那天他瘸着腿,行动艰难地走过来,说他是服务员,编造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身世。他说了那么多话,我却没记住几句,只盯着他的脚看。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他,那天他站在门口傻乐的时候我就看到他了。
  我看到他了,但不敢出声打招呼,真够孬的,唐安译。
  可是他笑得实在开心,我乐意他一直那样傻乎乎的笑,他就是应该那样的,而不是跟我一块儿被这双废腿拖累,这不是他该过的日子。
  车祸前我计划了很多,房子和装修,还有试着养一条狗,我做不到的事就让狗去帮我做,例如陪伴张朝尹,例如每天都逗他笑。
  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神经,明明想好好跟他说话的,为什么一开口就是那么冲的语气。我喜欢逗他玩,但总是没法逗他笑,他从来不觉得我的玩笑好笑,每次都气呼呼的骂人。
  我比谁都明白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从来只会让人失望,但偏偏又要装出一副无坚不摧、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我能抓住的东西太少了,所以对手里拥有的都有一种近乎病态的偏执。
  张朝尹说我要是有一天毁容了就活不下去了,没人会继续忍受我。我没有毁容,却可能会残废,这两个的后果大概也差不多。
  没有人会继续包容我了,我不确定张朝尹会不会,但我不想他会。
  我可以稍微幸苦一点活下去,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在他附近开一家咖啡店,能打听到他的消息,知道他过得好就可以了。他没有必要为我缺陷的身体和缺陷的人格买单,这不公平。
  但我还是高估自己了,我发现自己根本拒绝不了他,听到他说要把我忘了继续好好过日子的时候,所有的理智都崩盘了。很自私的想法,我爱他,所以接受不了他不再爱我。
  我们俩其实挺像的,大概是同性相吸吧,我才会踏出主动的那一步。
  他不会问我半夜出去接谁的电话,我也不会问他为什么口袋里总放着一把弹.簧刀。
  他会责怪我的隐瞒,我也一样。
  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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