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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路像是在飘,刚走了两步就脚下一个趔趄。
  头昏脑涨,他不断地下坠,最后落进闻骋的怀抱。
  闻骋就势将他抱起,大步向卧室走。
  纪时因皱着眉,浑身绵软,被轻轻放上床时都还没反应过来状况。他半眯着眼睛,一遍遍执着地问闻骋:“你怎么来了?”
  闻骋抿着嘴不回答,给他掖好被子后反问:“我要是不来,你怎么办?”
  也许是实在烧得难受,又似乎是觉得理亏,纪时因没再出声。闻骋训完他的纪老师,又老老实实地给人喂水和量体温。
  这些事基本处理妥当,闻骋想起些什么。他喉结上下动了动,然后掀开被子一角,开始一粒粒解老师的衣扣。
  纪时因很白,生着病愈发显得脆弱易折。闻骋心脏狂跳,揽着他的后背把衣服褪下来,光裸白皙的后背就全暴露在他眼前。闻骋深深呼吸,扯过被子把人上身盖得严严实实,又去剥纪老师的裤子。
  他握住纪时因细瘦的脚踝,就听到纪时因轻轻叫他,声音沙哑,像在祈求,又像细小的啜泣。
  “怎么了?”闻骋忙问。
  纪时因闭着眼睛叫他,一只手用力揪着被角。
  闻骋把耳朵凑到纪时因嘴唇上,滚烫的气息洒在他耳际。纪时因的眉毛都皱在一起,很可怜地说:“闻骋,我不想去医院。”
  闻骋给他换衣服,是不是想要带他去医院?
  从小到大他每次生病都是一个人。他只是想要人陪而已,不是想要去医院。
  闻骋顿了顿,犹疑地把手放到他身上,柔声哄:“老师乖,我们不是去医院。脱了衣服你能睡得舒服一点。”


第8章
  纪时因被剥得精光,承宠一般完好地裹紧被褥里。他混沌地睡着,隐约听见闻骋给人开门,又听到闻骋走进他的房间,微凉的嘴唇贴在他耳畔,说:“纪老师,医生来了。”
  声音很轻,像是要告知他一些事,又不想因此而吵醒他。
  他胡乱点点头,模糊的视野里有人拎着医药箱走进来。他果真很乖,医生问什么都乖乖回答,检查时平躺着任人摆布,让吃药时接过水就吞,也不管自己会不会被呛到。
  闻骋轻轻拍他的脊背,为他擦掉咳出来的水,柔声说:“慢点喝,别着急。”
  他不像在照顾自己三十岁的老师,反而成熟稳重,像一位足够高大可靠的兄长。
  医生从进门到现在都光顾着看护病人,这时才注意到闻骋一身的湿衣服:“你怎么弄成这样,没带伞?”
  陈医生是闻家的私人医生,被闻骋临时请过来救场。
  “带了,过来路上走得急。”闻骋摆摆手,“我没事。”
  他跑了一路到地铁站,雨又下得大,打着伞也形同虚设。
  “你先去洗个澡吧,一头一脸全是湿的。”医生轰他。
  “不用,到现在都干得差不多了。”闻骋推辞。
  “这有我在,你不用一直守着。”医生说。
  “不用,你走吧,我守着纪老师就行。”闻骋继续推辞。
  “闻骋,你去吧,”纪时因沙哑地开口,“衣柜里有件灰睡衣,你洗完澡换上。这样别着凉了。”
  这时闻骋就说:“那好,纪老师你嗓子不舒服就别说话了。一会有什么事先告诉陈医生。”
  闻骋的澡洗了也就五分钟。陈医生留到闻骋收拾好出来,走前他叮嘱闻骋说纪时因的病发展这么快,不像普通感冒,春季本来就是流感高发期,让他照顾病人同时也要注意防护。
  闻骋点头好好地答应了,关上门就又立刻凑到纪时因床前。纪老师生着病这么难受,总得有人陪着他。
  纪老师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他从不提不合理的请求,见到闻骋的第一时间就担心会不会传染给他,但这些并不是一名病人应该操心的事情。
  病人就应该按时服药,好好喝水,乖乖睡觉。
  按照陈医生的建议,闻骋去打了盆热水端进卧室。
  纪时因安静地躺着,眼睫轻轻颤动,除了呼吸以外没有任何动静。闻骋低声说:“纪老师,我给你擦一擦身子。”说罢,他洗了条毛巾,敷到纪时因的额头上。
  陈医生说冰水擦身虽然能起到降温效果,但其实很不舒服,用热水效果一样,温度也更好接受一些。
  闻骋默念着医嘱,心无旁骛地掀开被子。
  纪时因好瘦,细细的手腕被他松松扣在手里。闻骋把毛巾敷上去,擦了两下,手中的胳膊就开始微弱地挣扎。
  “疼······”纪时因忽然睁开眼睛,漂亮的眼睛里含着水,控诉般望着闻骋。
  闻骋从没见过这样的纪时因,霎时心软得一塌糊涂,连忙哄道:“好好,我轻一些,你睡。”
  纪时因闭上眼睛又没了动静。闻骋把手移开,白皙的皮肉红了一片,他俯下身轻轻吹了吹,然后又拿了毛巾覆上去。
  一阵水响后,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
  病中的纪老师不会为亲密的肢体接触而脸红,他无知无觉地躺着,任由闻骋握紧他的手。
  雨落在窗子上,水泥建筑为城市里的人隔出一片安全的栖息地。
  闻骋以为他已经睡熟,喃喃问:“纪老师,如果我没有来的话,你怎么办?”
  他声音很小,小到甚至不知道是在问谁。
  “闻骋······”纪时因的手指动了动,触碰闻骋的掌心。
  闻骋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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