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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感情绪,在对方无情的要求下碎成了一地渣渣。
  费遐周白他,“再有钱的人也不会嫌钱多吧?”
  说完打了一个哈欠,困倦的眼角往外溢出生理液体。
  他一向是最贪睡的人,周日能多睡半个小时都能乐开花,今天还没醒就被聂瑜拉来了医院,却反倒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了。
  聂瑜心里跟堵了块大石头似的,阻塞在血管里,胸口闷得发疼,疼得要喘不上气。
  他其实很想对费遐周说声谢谢,又怕对方骂自己烂矫情,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行了,这没你什么事儿了,赶紧回家换身衣服吧,穿的跟个小学生似的。”
  费遐周只在睡衣外套了件棒球服,嫩绿的长裤上印着卡通人,无敌幼稚。整个暴露在冷空气里的脚踝泛着青色,两脚摩挲着取暖。
  “你过河拆桥。”小学生一激就恼,扭头就走。
  “等会儿。”聂瑜拉住他的衣袖,“带钥匙了吗?”
  费遐周掏了掏口袋。空空如也。
  聂瑜叹口气,将自己的钥匙塞进了他的兜里。
  “上楼的时候小心一点,我可伺候不了两个人。”
  费遐周一走,周围就彻底安静了。
  早上六点半,清晨的太阳透过落地窗照进医院长廊,洁白的瓷砖反射着黄白色的光,聂瑜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他坐在冰凉的凳子上,十指交叉抵着额头埋进膝盖。过了很久很久,他的双肩渐渐颤抖,指甲深深陷进了掌心,痛到麻木的知觉和停滞的情绪也都渐渐被重新唤醒。
  

  ☆、一番秋雨凉

  回到家的时候天都黑了。
  费遐周大概在楼上,聂瑜敲了好久的门都没人应。
  隔壁家的王奶奶正好出门倒垃圾,主动招呼道:“是不是没带钥匙啊?从我家翻墙过去吧。”
  每条巷子的将军楼都是紧挨着的,中间只隔了一堵墙。从天井就能翻过去。前两年遭贼的时候几乎从第一家一直偷到最后一家,有些计较的人家将墙头砌高了些,洒了些碎玻璃。但大部分人家并不太在意,偶尔邻居没带钥匙进不了门,都是靠翻墙头回家。
  聂瑜也不是第一次翻墙了,踩着凳子一个翻身就上了墙头,蹭落一地的墙灰。下去时就没那么容易了。没有落脚点,淋了雨的墙面很潮湿,他双手扣着墙沿,指甲缝里塞满了灰,双脚在墙面上使劲儿蹬也架不住地心引力,终于“噗通”一声摔了个屁股墩。
  尾椎骨磕得不轻,酸痛感从臀部直冲向太阳穴。聂瑜来不及喊疼,一个黑影嗖得从客厅窜了出来。
  “抓贼啊!抓贼啊!”
  费遐周捧着比脸还大的牛津字典冲出黑暗,没头苍蝇似乱喊着,一头扎进天井。
  “我靠。”聂瑜艰难地挪动了一下屁股,“是我!”
  没等费遐周点大脑辨认出这个“我”到底是谁,手里的字典抢先一步飞了出去,“咣当”一声正中眉心。
  几分钟后,聂瑜裹着毯子坐在沙发上,额头肿起了好大一个包。
  “不、不好意思哈。”费遐周吐出一个不情愿的道歉,想了想,又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谁让你翻墙来着,不能走正门吗?”
  “我敲了那么久的门,你有应吗?”聂瑜的眉毛拧成了倒八字,像一头愠怒的哈士奇。
  费遐周抬头看吊灯,嘀咕:“那可能我睡着了没听见……”
  他这人看着细胳膊细腿没什么力气,抓贼倒是下了狠心,聂瑜印堂赤红,活似戏曲频道的红脸关公。
  他也不是真那么没心肝,去冰箱取了几块冰用毛巾包起来,坐在聂瑜身边亲手给他举着,冰敷消肿。
  下午只有费遐周一个人在家,他坐在客厅里一直在写作业,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醒来时正看见自家墙头挂着个人影,当下第一反应就是进了贼,操起手边的字典就便冲过去了。
  是能料到是这种乌龙。
  冷静下来后,费遐周渐渐找回状态,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你身上……是不是有烟味儿?”他拽起聂瑜的背心领子凑到鼻尖嗅了嗅,“对,就是香烟味,我没闻错。”
  毛茸茸的小脑袋突然凑到胸口,呼吸节奏都乱了,聂瑜唬了一跳,当即推开他,“我靠你干嘛呢!”
  这反应落在费遐周眼里就是实实在在的心虚慌乱,他眯了眯眼,问:“你抽烟了?”
  “扯屁呢。”聂瑜否认,“我多好一孩子啊能抽烟吗?”
  “那你身上的烟味儿哪儿来的?”
  他哑了哑,老实交代:“去了趟游戏厅。”
  黄子健的表哥开了家游戏厅,他平时放假就去打工挣零钱,常趁老板不在请朋友们来玩,游戏币无限量使用,足够浪费一整个下午。
  聂瑜想起来什么,将鼓鼓囊囊的裤兜拉开,两个玩偶弹了出来。
  他一手握起一个,问对面人:“挑吧,要哪一个?”
  费遐周皱起眉头,一个也不想要。
  他吐槽:“为什么哆啦A梦的脑袋是方的,海绵宝宝却是圆的?”
  “盗版的娃娃,都长这样咯。”聂瑜耸肩。
  别人去游戏厅喜欢打枪,只有聂瑜喜欢跟娃娃机较劲儿。黄子健常吐槽他,花在娃娃机上的钱都够买一床正版玩偶了,何苦挑这种针线都不平整的劣质娃娃。
  费遐周说:“冷知识,娃娃机都是骗人钱的,抓得再精准也没有用。想要玩偶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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