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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但迟暮知道,所有的平静只是表象,它们终究是不一样的。
  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不敢打听周绮的消息。杀害武林盟主,那是天大的罪名,周绮捅了林江阳三刀,她不敢想象如果那三刀或者更惨烈的酷刑也被施加在周绮身上,那该有多难熬。
  她去过西关城,巷口摆摊的老头子去世了,祝家的事情再也没有人能说得清楚。那户被人一夜灭门的人家,最终还是变成了传说中的一段怪谈。
  那间客栈也不在了,原来的小楼和院子改成了卖胭脂水粉的铺子。买下这间客栈的人是谢临烟,她顶着这身谢小姐的皮囊,堂堂正正地当了胭脂铺的老板娘,接待来往的夫人小姐,没有人知道她美丽的外表下还藏着什么东西。
  她在长安城遇见过秦子轩,按照周绮的意思,骗他说周绮去了南边游历,怕是要过很久才能回来。
  秦子轩一开始将信将疑,到鸿福客栈找了她几次,迟暮都是同样的说辞,他听到最后,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说了声“再会”就怅然若失地离开了。
  翌日一早,秦子轩的小厮过来送东西,是一坛杜康酒和一封信,信上只有简短的一句话:“如果周绮还回来,我请她喝酒。”
  迟暮小心地收起了那封信,把这个求而不得的愿望放进周绮留下的木盒,和她写下的薛涛笺一起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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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天,她见到了李姝玉。
  初冬的季节已经很冷,李小姐裹着狐裘从马车上下来,拢着手炉,站在客栈门口和她说话。
  她的眼神有些空洞,语气也毫无起伏:“玲萍走了,她临死前,让我一定要找到你,给你带句话。”
  她抬眼盯住迟暮,一字一顿地复述:“她说,不管周绮还在不在,她都想找到她。因为没有周绮,她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还有,她其实不后悔,到死都不后悔。”
  她说完就走了,留下迟暮一个人,怅然若失。
  玲萍死的时候,还有李姝玉陪在旁边,她忠诚一生,临死时看见小姐,也许还能带着些欣慰离开吧。
  可是她不知道周绮在哪,不知道她是死是活,不知道她的尸骨可能被埋葬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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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上天眷顾,李姝玉离开之后的那个冬天,一个来住店的客人偶然提起,那段缺失的后续才终于被他补全。
  客人曾是武林盟分舵内的狱卒,提起今年春季刺杀盟主的那个女犯,他依然心惊不已:“当时是我一个兄弟看的她,本来说天亮就要处决的,结果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一切如常,地牢昏暗的火光下,周绮坐在月光照不到的角落,一夜未眠。
  直到黎明的晨光照进高窗,她抬头看了看窗外逐渐亮起的天色,忽然对狱卒说:“能给我杯酒吗?”
  狱卒看她命不久矣,一时怜悯,就倒了碗轮值时喝来暖身的酒给她。
  她隔着栏杆接过去,还礼貌地道了声谢,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她的死无声无息,似乎只发生在一瞬间。只是狱卒一晃眼的功夫,她就静静地靠在墙边,再也没有了其他动静。
  等到武林盟的人气势汹汹地来提犯人,天已经完全亮了。
  那个闯下大祸的、难逃一死的年轻姑娘,坐在明晃晃的阳光底下,侧身靠着墙壁,双目微阖,再无生息。
  她好像只是睡着了,一碗烈酒入喉,一闭眼再一睁眼,这世上的诸多纷扰,也不过是大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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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年的冬天很冷,临近除夕,长安城里家家户户都挂着红灯笼,还贴上了新的年画。小孩子嬉闹着将鞭炮一点,噼里啪啦一阵响,红纸屑在烟尘中纷扬飘落,左邻右舍就知道,这是新年快到了。
  一年过去,迟暮的身体状况也越来越差了,她总是很疲倦,脸色苍白,做什么事都无精打采。张兰芝不死心,把长安城大大小小的名医都请了个遍,银子流水似的花出去,最后只换来他们的摇头叹息:“这毒本就无解,更何况毒血已入脏腑,只能想办法缓一缓,能拖一些时日也是好的……”
  迟暮让她别忙了,张兰芝慢慢地红了眼圈:“以前,阿绮就没跟我们说过实话,我们俩一直以为她只是遭人背叛,谁知道背后还有这么一层?要是早知道,说什么也不该让她出远门,就待在长安,有几天过几天,也不会弄到现在连尸骨都无处可寻……”
  迟暮低声说:“死在哪里、葬在哪里,这都是身后事了,她不会在意这些的。”
  她透过半开的窗户,看见刘仲昆在底下挂灯笼和鞭炮,便对张兰芝说:“我去下面走走。”
  张兰芝拽了件大氅,给她严严实实地裹起来:“外边冷,你小心别冻着。”
  迟暮应了一声,拢着衣襟下楼,到院子里看刘仲昆四下忙活。
  她也是这趟住下了才知道,这间客栈还有个左侧的偏门,门外连着一个小院子,还有幢两层的小楼,是刘仲昆夫妇买下这间客栈时一并盘下来的,只是不对客人开放,不忙生意的时候,他们就住在这小楼上。
  刘仲昆搬了个梯子,登高爬低的,还不忘叮嘱她:“你到那坐着吧,站久了太累。”
  庭院里添置了一张石桌,配了三个矮凳,正好摆在一株梅花树下。天晴的时候坐在这看雪赏梅,红炉温一壶酒,倒还真有几分风雅。
  迟暮在矮凳上坐下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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