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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湛离把他拽到床前,用空着的那只手指了指:“你上?或者你下?”
  他挑眉,有意歪曲:“你觉得我是下面那个?”
  手被粘在一起,距离太近要揍他反而不太方便,只能抬脚一踹,恨得牙痒:“我问你睡床上还是睡地板!”
  他侧身一躲,好整以暇地举起手来:“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如此亲密,已经用不着分床睡了。”
  “你……!”
  “上神要是不想跟我睡,就把这个什么两生契解开呗,”子祟压低眉角,露出的小虎牙十分不怀好意,凑了上去压低声道,“我保证不乱来。”
  他还是第一次觉得这两生契也挺好用的,能限制自己,至少也能拿来威胁威胁湛离。
  “罢了,睡觉。”湛离说着就用力一把把子祟拽上床,老旧的床铺吱啊一响,仿佛带着某种暗示,让人更加烦闷,子祟只能被迫躺在了床铺外侧。
  临了临了,还是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逼良为娼”。
  原本就因为不得不和这厮同床共枕而万分尴尬的湛离闻言,更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硬是打了个寒颤:“你不懂人间词话,就不能不乱用吗?”
  这厮只要一开口,他就忍不住想杀人!
  能把一心修佛的他气到这个地步,这厮还真的是三界六道里的独一份!
  “我懂,地府那么多人间来的亡者,来来往往的,我听了好几百年,怎么会不懂?”
  湛离白了他一眼,想骂一句你懂个屁,良好的修养还是让他没能骂的出口,转而说了一句:“那你知道什么叫虚己以听吗?”
  子祟向里侧翻过身去,床板又是一响,他咧嘴一笑:“不仅知道,还知道什么叫酸文假醋。”
  “你……”湛离一翻身,就差点撞到他脸上,只能下意识飞速往后一仰,拉开了距离,这才说,“你睡不着是吧,非要找点话来说?”
  子祟一把把他拉进怀里,紧紧箍住,床榻吱啊吱啊响,更是让人红了脸颊:“这不美人在怀吗,哪能睡得着?”
  湛离就好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过于浓郁的气息裹挟而来,手比想法更快,已经一手肘击了过去,子祟迅速松手,以便腾出空来挡住他这一击。
  甚至于还有空继续调笑了一句:“啧啧,美人喜欢的套路不太一样啊。”
  他举起紧紧相牵的手来:“忘了一字成令是不是?”
  子祟嘴角一扯,轻哼一声,嘀咕了一句“无趣”,便又乖乖躺好合上眼睛,乍一眼看去,笔直得活像是太平间里的尸体。
  结果湛离刚闭眼,就听身侧长长叹了口气,只好复又睁开:“睡不着?”
  子祟顿了顿,才轻声“嗯”了一声:“我第一次睡在屋顶下。”
  湛离一惊,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第一次睡?”
  他却似乎全然没放在心上,只是翻来覆去怎么都觉得不太舒服,于是腾出空着的那只手来摇了摇:“地府什么样你也看见了,赤地千里荒无人烟,哪有什么房屋,以前我想睡觉,都是随便往地上一躺。”
  这样睁眼看不到天空的小房间于他而言,实在是太压抑了。
  “打雷下雨怎么办?岂不是连个能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他实在是无心睡觉,只好用手指缠着他的头发玩,轻笑了一声,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地府没有春夏秋冬,更没有风雪雷电,永远是一成不变的,你难道没注意到吗?”
  而他就在那一成不变的寂静之中,无风无雪亦无晴,沉默着生活了近千年——更遑论这千年的前两百年里,不仅一成不变,更是空无一人。
  湛离索性也不睡了,一把扯回自己的头发:“没有。地府的生活,到底是怎么样的?”
  “你不是已经在地府住了七七四十九天了吗?”
  他一时沉默,那七七四十九天里,他别的什么也没干,就光顾着看他怎么受罚了,一遍遍的死去又活来,哪有空注意别的东西。
  子祟自顾自“哦”了一声,恍然大悟:“你没看除了我以外的东西。”
  “嗯,满意了?”
  他又乐呵呵一笑,本想摊摊手,奈何手被黏住了,只好作罢:“也没什么,就是挺无聊的,也没个能说话的活物。地府很大,一般的亡者入了地府都是去受罚的,很少能溜达到地狱以外的地方,而且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可以自己赶去地狱,所以一直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日复一日地无聊下去。”
  他人生的前两百年,只要靠一个“无聊”,就能完全概括,以至于……
  以遇见湛离为分界线,再往前的记忆他都记不太清楚了,因为每一天都是一样的。
  “可地府……相当于仙庭,难道不关注煞童的生活吗?”
  煞童也好,准神也罢,哪怕人间的婴儿,本质上都是一样,至少刚出生的时候,都是需要照料的,他实在是很难想像,地府居然会放任小小的煞童自生自灭上百年,不管不顾。
  再想起走马灯里看见的刚出生的自己,连话都不会说,木讷呆滞,小小的一团,若他被丢在一个上百年都渺无人迹一成不变的地方,恐怕……
  早就疯了吧。
  子祟嗤笑了一声:“你们是珍贵的奇花异草,自然需要精细的照顾,而我们煞童,不过是野草罢了,人间的词话里不是有一句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吗?你看,刻意烧都烧不尽的野草,又有谁会特意去关照?所以,我才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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