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8

错。
  “怎么又拉串到《天鹅》去了?你在想什么?”
  李迟彬才缓过神来,自己一碰到琴就会想起那天也是昏暗的琴室,李津止给自己的那一曲湿润温柔的吻,还有那一首《天鹅》。
  “抱歉,老师,今天就这样吧。”
  李迟彬拉琴拉到手臂麻木,手腕酸涩。李迟彬收起琴弓,把大提琴收回琴盒里,跟老师打了招呼准备走着回家。
  河边的风温柔潮湿,打湿了半浮在海面上的落日,那是庄严而肃穆的辽阔。
  “李迟彬?”
  听到迎面有人叫自己,李迟彬抬了头,见是孙帆就失去了兴致,他还是对之前的事耿耿于怀。
  “抱歉,我看你一直心不在焉。”孙帆跟以前变了不少,嘴边留着青色胡渣,头发剪的短了些,还是戴一个棒球帽:“是因为李津止要出国上学了?”
  “你怎么也知道?”李迟彬皱起眉头问他。
  “我没别的意思,”孙帆苦笑了一下:“这办法还是我说的。”
  孙帆见李迟彬好像更生气了,连忙自我解释:
  “别误会,我只是早就看见过他吃氟西汀,知道他是抑郁,”孙帆顿了顿:“但他好像不太想让你知道。”
  “你们都知道了,他只瞒着我。”
  “对啊,”孙帆双臂搭在河边的栏杆上叹了口气:“他可能是不想让你看到他脆弱的一面吧。”
  “后来我就跟叔叔说了,让他出国治疗。”
  “你凭什么替他决定?”
  “出国治疗不是挺好的?那你呢,你在怕什么?”孙帆顿了顿:“你怕他到了国外有别人?你怕他不是真的喜欢你?”
  “关你屁事。”李迟彬气极反笑,背着琴盒往家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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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李迟彬气喘吁吁地跑回家,发现李津止正蹲在地上收拾行李。
  “你什么时候走?”
  “后天。”李津止解释到:“提前一周要到学校准备好东西,他们有Orientation Week。”
  “顺便去找一下医生?”李迟彬不像是质问,倒像是随口说出。
  “是的。”李津止顿了一下,也仅仅是顿了一下就马上承认,似乎对李迟彬知道早就有所准备。
  “你怎么不早点儿跟我说?我以为你需要我陪着你。”
  “我一个人就行。”李津止还是坚持己见。
  “但是我……”
  “我不想让你看见,”李津止扭过头去:“我整夜整夜地失眠,心烦意乱焦虑不堪的样子。”
  “我会让你心烦意乱吗?”
  “你是我心烦意乱的根源。”
  李迟彬就不再说话,直到李津止轻声说:
  “小迟,我要撑不下去了。”
  李迟彬看着李津止埋在金色黄昏里的小半张脸,突然感觉非常悲伤,非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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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津止走的那天,只有李迟彬去机场送他,天气像沾满了铁锈的一把刺刀那样昏黄,难得雨后,也不过于闷热,反倒有一种清朗。
  李迟彬低头拉着李津止的行李,跟在李津止身后,听着机场内机械的女广播员一遍遍地播报飞行航班,念到李津止机票上的场次,李津止回过头来看着李迟彬。
  两个人对面咫尺,却相隔了万千沟壑山河那样于山巅遥望。李津止弯下腰去抚摸李迟彬的软发,捋起他的刘海让他抬起头,俯身贴上李迟彬微红的鼻尖,用极轻的声音说:
  “我走了,弟弟。”
  吻还没有落下来,李津止半阖上眼睛拉过行李箱,通过了安检。
  他再回头的时候,旁边的人都在注视着他们两个,而李迟彬,他的男孩儿,就孑然地站在原地,如一株挺直了的冷杉,单薄而俊朗。
  他还没走,可是已经开始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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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迟彬再次回到家,黄昏已经沉入水下,城市安眠,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坐在书桌前,抽出抽屉深处被自己折叠多次,已经变软的杂志单页。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展开这份杂志——《恋爱百分百》,测试结果是“求而不得的爱”。
  他曾被“爱”这个字弄得面红耳赤,现在他却因为“求而不得”四个字而泣不成声。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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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哥还是不接你电话?”何嘉在旁边儿转笔,结果卷子传给后桌。
  “嗯。”
  “他这是什么操作?渣了你?”
  “写你卷子吧。”李迟彬低头协助,不搭理他了。
  “问问嘛……”何嘉也不写卷子,继续转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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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很暗,李图南坐在李迟彬对面,伸出筷子敲了敲他的碗:
  “赶紧吃,吃完我送你去上晚自习。”
  李迟彬缓过神来低头扒拉了两口稀饭:“我吃饱了。”
  “我回屋收拾收拾就走。”李迟彬说是回屋,上了二楼却直接拐进李图南的房间,拿起他桌子上的手机。
  翻到李迟彬的电话打了过去,电话滴了几声自动挂断——没有人接。
  “你来我屋干什么?”李图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门口站定,吓了李迟彬一跳。
  “没干什么。”李迟彬心虚地放下手机。
  “怎么,你哥不接你电话你觉得他会接我的?”李图南没急着走,反而坐在床边:“前一周封闭治疗,不适宜外界刺激,你也别给他打电话。”
  见李迟彬还是放心不下,李图南继续退步:“等他完事儿让他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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