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烟将尽,G往烟灰缸里面抖了抖烟灰,想来最后一口时,好巧不巧二楼的电话响起,打扰了他的兴致。好心情一下子被吊光,他不耐烦地把烟头往桌上一扔,咚咚就下楼去。
梦中,他见到故乡的一片彼岸花。他置身其中,被万花缭绕。这红得似血的海洋,灼目得有能炙烧身体的幻觉。
好热。
那篇花的火海明艳得让他发痛。
有什么灼烧的声音在耳边噼啪作响。
他从美丽的梦境中醒来,第一眼投入目中的是男子脸上绽放的地狱花。G紧张地念着些什么,他听得并不清楚。
“火……”
火?
“头发……”
头发?
“你的头发着火啦!!”
他被这一句话吓得猛然从彼岸花的媚惑中惊醒,下意识一旋头想看见自己的头发,火光晃晃地就飞舞出一抹火游龙之姿,然后只觉背上一烫,他能感觉到逐渐从发尾爬升的可怕热度。
“哇————————”所有的修养如今都不顾了,雨月惊慌失措地在房间里面乱跑,活像只尾巴着火的猴子那样上蹿下跳,空气的快速流动让头发上的水分蒸发得更快,火热就燃烧得愈烈,混杂着水分的不完全燃烧让她的头发冒出大量混浊的浓烟,加上其人不住地跑动,真是好生一出闹剧。
“别跑啊你!!”
“好热热热热热热热啊————————”
“混账你再跑我就用枪打你!!”
“唦啦!”一盘冷水将他从头浇到脚。雨月双眼哀怨地捏着自己烧焦的头发,G则把水桶丢一旁后毫无形象地开始捧腹大笑。
“啊哈哈哈哈哈哈——————”G笑得在地上打滚了。刻忍着怒火的雨月在桌面捏起一个焦黑了的烟头,面如阎罗地盯着G,“你的烟…………”
奈何G已经是只记得笑,大为失态,“啊哈哈哈——不行了——啊哈——你的头——噗哈哈哈哈!!”被G笑得脸都红了的雨月真是欲哭无泪,干脆缩在房间角落养蘑菇。好久之后,笑得快绝气的G擦着眼泪拍拍雨月的肩膀,脸上的肌肉仍然抽搐得无法恢复原样。
“我来帮你把头发剪一剪吧?”
于是顶着一张臭脸的雨月的脖子上被G围上一块破布,红发男子在他的后面自信满满地耍着一把破剪刀。雨月看着前方冷冰冰的墙壁,问,“镜子呢?”后面的人一愣,淡然道,“下午教训Giotto的时候……打爆了。”
“……”
“没问题没问题!”G胸有成竹地挥舞起剪子,大笔操刀起来,不一会就唰唰地剪落下许多烧焦的头发。即便看不到身后男子的表情,雨月也大概能猜到他肯定是非常乐在其中吧 。剪头发什么的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虽然有点可惜,但是到如今也没办法了。
“把烧焦的剪掉就够了……”刚这么说完,G喀嚓一声,雨月感觉到自己惯有了二十四年的垂发感消失了。
“你、你在干什么啊!”文化底线被挑起,雨月制止不住怒意喊。“呃,好像太齐了,不行不行…”奈何G就是不听他的抗议,固执地按着他的肩膀继续剪。
“喂……”
咔嚓咔嚓。
头部的重量正在极具下降。
“喂——”
“还差一点……”
男人完全沉醉在自己的美学中。
好久之后,坐得雨月屁股都要发麻了,G一把甩开那块破布,雨月看见自己前些时候还绑在自己头上的秀发流泻出一道漆黑的飞河——没有。他神经质地双手摸去自己的脑袋。不,确切来说应该是好短。
“怎么样,我的技术不错吧?”G毫无自觉的赞美自己。雨月火速捡起地上的水桶盛了一桶水,然后在水面上看到了自己的新造型。
是谁啊,这个头发又蓬又短,好像刺猬一样的家伙……
眼看雨月就要接受不住突如其来的打击快要当场晕倒,G双瞳锋芒一闪,猛地将他拽过来面前,拿把梳子笑眯眯地把他的短刘海梳到头顶上去。
“这样就完美了!”如完成一份满意的作品般,G上下打量着雨月。但明显雨月并不喜欢这样的背头装,手一挥就把刘海盖回去。
“你干嘛啊!这样比较好看啊!”G坚持道。
“我现在已经够少头发了,不要再弄得更少了!”雨月激动地喊。“切。”G一叉腰,一副看不起乡巴佬的模样。“头发少点有什么不好!这样更有男子气概!总比你以前那头娘们毛好!”
此话一出,就连生性温雅的他亦不想再忍耐了。
“哟,这个表情好啊~想打吗?”面对那全不一样的可怕表情,G显然更是中意现在这个遍布满危险可能性的男人。两个人互相瞪着,只觉一场大战在所难免之时,门却被砰一声粗鲁打开,Giotto拎着两瓶红酒探身进来。
“我带了慰问品回来哦~~咦,这是怎么了?”下一秒钟就看到变成了短发的雨月,Giotto马上如G一样不顾形象地笑趴在地,还不住锤击可怜的地板以发泄膨胀的笑意。气氛一下子尴尬到极点,雨月简直有想从那个小窗跳下去了结生命的冲动,两个青梅竹马连连拉住他好声安慰。
“只不过是少了一点头发,不要这么想不开啦~”
“是啊,这样的头更受女性欢迎的哦~”
欲哭无泪的雨月忽觉在意大利的这一旅,必定会被这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