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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文清秀,带着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漠,如初见般撞进他眼底。
  李长屿突然笑了,“沈子言,若当初是我赢了,现在的你,该是躺在我床上了。”
  “不是,”沈牧平静道,“我会杀了你,然后自我了断。”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个自我了断,”李长屿笑着笑着又狰狞了脸,“那为什么司徒越可以?!他凭什么?!”
  沈牧顿了顿,道:“凭他真心待我,却无所求。”
  皇上对他好,是为了他的忠心;李长屿对他好,也是为了他的忠心,尽管这忠心之外,还夹要着几分思慕,可权势面前,他仍旧只是颗棋子。
  惟有一人,怕他冷,怕他闷,自己满头大汗还抱着他不撒手;惟有那人,会在大刀落下时挡在自己面前;也惟有那人,会在疯马狂奔,他人嘲弄之际,贴上自己的后背,告诉他,别怕……
  他也曾想过那人要什么,可那人又傲又狂,不要名不要利,只会“书呆书呆”地喊着他……他还想,堂堂大虞将军,怎么傻乎乎的?
  可是啊,傻着傻着,就傻进他心里了。
  “真心?”李长屿冷笑道,“你们还真是'郎情妾意',够痴情啊……”他忽然捂着腹部剧烈地咳嗽起来,神情痛苦。
  “你怎么了?”沈牧不自觉走过去看。
  可他刚靠近囚车,李长屿骤然抽出了一把匕首,猛地刺向了他。
  将军去沈牧帐里没找着人,听说他去见李长屿了,就找了过去。
  他刚转过弯,就看见,李长屿拿着匕首,刺中了沈牧腹部。
  “书呆!”


第39章
  刹那间,全身的血似乎都往头上灌,将军额上青筋暴起,眼底都泛着猩红。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过去的,也不知道自己硬生生掰断了李长屿的手腕,又一把抱起了沈牧。
  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太医,要找太医,他的书呆受伤了,要找太医……
  太医,太医在哪……
  他发了狂似的抱着人跑着,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被剥离,天地之间惨白空荡。
  像是空白到了尽头又生反扑,脑袋里骤然撞进七零八落的记忆片段,一幕又一幕,铺天盖地……
  他看见,他的书呆白着一张脸问,司徒将军在哪?
  将军,皇上有谕……
  又似有千军万马,尘烟滚滚,书呆抓着他的手,坚定道,沈某愿与将军共进退……
  又一转,书呆笑着说,将军,沈某新得了两坛陈年梨花酿……
  他说,将军,沈某一介书生……
  他说,司徒……
  我怕你出事……
  阿越……
  “阿越,阿越……”将军脑袋胀得厉害,分不清回忆和现实,许久才从一片混乱中回过神来,听见沈牧在喊他。
  沈牧双手握着匕首,血淋林的,手一松,匕首掉落,鲜血染红了白衣。
  “书呆,别怕,”将军抱着他急匆匆地跑着,“不怕,我们去找太医……”
  “阿越,我没事……”
  “对,没事,”将军自言自语般喃喃道,“没事的……”
  “只是硌疼了。”
  “不疼,一会儿就不疼了,不……”将军终于愣愣地停了下来,茫然地看着沈牧,“硌……硌疼了?”
  沈牧伸手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东西---是将军给他的求子锁,上面的”福“字还凹了一块。
  “匕首扎锁上了,”沈牧解释道,“我只是被硌疼了。”他的锁本来挂在脖子上,但将军夜里又是摸锁又是摸他肚子的,还一脸傻笑,他心下疑惑,今早取下来仔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就随手放怀里了。
  没想到,李长屿临死反扑,竟想要他的命。
  更没想到,怀里的银锁恰好挡住了匕首。
  将军仍然愣着,“那血……”
  沈牧抬手给他看,“是手上的血沾上去了……”
  将军像是突然被抽光了力气,直接就跪地上了。
  “阿越,”沈牧看他白着脸,心都发疼,“我没事……”
  将军猛地搂紧了他,把脸埋进他的颈窝。
  有温热的液体淌在沈牧颈间。
  “阿越……”沈牧抱紧了身上发颤的人。
  将军哭了。
  沈牧没见过将军哭。
  谁也没见过。
  兵临城下,命悬一线,将军从来流血不流泪,甚至还要骂那被吓哭了的新兵没出息。
  那新兵大概打死都不会想到,他们凶神恶煞的将军,被一个书生染血的白缎衣吓哭了。
  “是娘在保佑你……”将军埋着脸,哑着声说,“书呆,她一定也很喜欢你……”
  沈牧点点头,轻声说,“嗯,那我要去谢谢伯母……”
  将军张口就咬他脖子,“要叫娘!”
  “嗯,”沈牧笑着说,“谢谢娘……”


第40章
  沈牧的手被将军包成了粽子。
  沈牧:“……其实伤口不深,不用包这么厚……”
  “不行,”将军认真地绑着绷带,“你的手是用来写字的,马虎不得。”
  沈牧:“可包成这样,我怎么写字?”
  将军眼睛一瞪,“伤成这样你还想写字?!”
  沈牧:……也不是很严重。
  将军包好了又叮嘱人说,伤口不能沾到水,回去后记得勤换药。想了想又怕书呆不上心,还是自己跟他一起回沈府吧,省得这书呆还背着他偷偷写字,“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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