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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在蜂窝格子里的珍贵藏品,他说道:
  “是不是很眼熟,当年你找我做过一样的事情,和一样的协议,当时我并不清楚你要做什么,不过我现在大概清楚她要做什么,无法就是利用我来报复你——”
  绿谷的手贴上了轰焦冻的脸,他抚摸这张曾经在睡梦里折磨过他无数次的影子,涂满鲜血的手臂,透明敞亮的第四个房间,和暴风雪来临的寒冷夜晚,重叠地出现在每一个让他惊醒的梦里,让他曾经辗转反侧地在深夜里畏惧一场突然到来的大雪。
  他声音很轻,带着一点撩拨似的气音靠在轰焦冻的耳廓低语:
  “那她报复到你了吗,轰焦冻先生。”
  轰焦冻贴着他柔软的眼睛,他环抱住绿谷半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那场订婚典礼,沙哑地说道:
  “很成功的报复,八百万如果没有及时给我注射镇定剂,我可能会——”
  他顿了一下,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而绿谷意料之中地补充出来:
  “——你可能会杀了她,对吗?”
  绿谷起身准备推开这个突兀地沉默的人,他似乎不想在浪费时间在这个一问一答的嘘寒问暖的游戏上,转头对轰焦冻解释道:
  “轰焦冻先生,既然你理解了,我觉得我有出入任何场所,做所有事情的权利。”
  绿谷顿了一下,他侧过脸轻描淡写地补充:“比如刚刚那个男孩子,你并没有权利干涉我和他的要不要进一步。”
  绿谷起身离开的最后一刻,被背后的人猛然拖拽到沙发里,他被人死死抱住,轰焦冻手脚克制地与他相贴,大力又难受地喘息着,像一只即将被溺死的鸟。绿谷的脸贴在这个人的胸膛,他感受到皮肤微微透着空调的凉意,不知道在暗处观察了他们多久才染上这种沁人的凉意,绿谷听得到他鼓噪而失序的心跳,在自己的侧脸下剧烈地搏动着,轰焦冻黯哑地道:
  “你别看他好不好——”
  他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祈祷,又虚弱又蛮不讲理地把头埋进绿谷的肩窝不放他走,像只放下所有身段黏人的宠物:
  “我也给你穿白大褂,我里面什么都不穿,我比他好看,我比他爱你,我什么都愿意给你,我再也不困住你——”
  他的声音里有着疲惫又困倦的鼻音,这个比他高大半个头的人从背后亲昵地环抱住他,在这个阴暗的角落里像是随时都要开始贴合的一对,绿谷感受到有什么温凉的水滴入自己的脖颈,晕染开一片模糊不清的情绪,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点脆弱又黏腻的泣音和低哑:
  “我不干涉你,但是你能不能——”
  “——和我也可以。”
  他拦腰抱住绿谷,手掌贴在绿谷的小腹居然是有些消瘦的,绿谷记得这双手曾经有多美丽,是整个美术系梦寐以求的最理想手模,被誉为上帝赐予的完美手型,而这双手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伤痕,从腕部到之间,刀口愈合的痕迹,被烧伤的痕迹,被化学药物酸蚀的痕迹,手腕间触目惊心的划痕深到伤疤都狰狞地隆起在皮肤的表面,一道叠着一道,一下接着一下,背后的人曾经那么残忍地对待过自己,而这理由如此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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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自己。
  绿谷离奇地恍惚了一下,他伸手触碰了一下那些像蠕动的肉色藤蔓一样攀爬在轰焦冻手腕间的伤痕,膨胀又奇异的触感,像被封印了诅咒的禁忌部位,他突兀地问出了口:
  “你是很多次从我跳的楼上跳下来吗?”
  轰焦冻把脸埋入他的背部,闷闷地回答:“嗯,一共89次。”
  绿谷顿了一下,他难得困惑又迷茫地提问:“为什么,你应该知道我可能没死,虽然很多人在帮我,但是你肯定能找到蛛丝马迹证明这个骗局并不合格,你为什么——”
  ——为什么在明知道我可能没死的情况下,还不断地,不断地——
  轰焦冻的声音轻缓无比,像是他堕楼那天浅灰色的雪,萦绕在他的身边:
  “如果你死了,我就来找你——”
  他说道:“如果你没死,也不愿意来见求死的我,那我已经没有什么筹码了。”
  “那我不如先走一步,在地狱里等你,你说不定还会因为同情我,愿意在死后陪陪我。”
  “那是我唯一能想到的筹码了。”
  绿谷的手突兀地颤抖了一下,他似乎看到了那个目光冷淡的人站在自己掉落的天台,风和雪,或者阳光包绕在他的周围,而他被这些东西染出一道隔绝生死的边框,而自己虚假的死亡牢牢地将他困死在里面,而他明知是一场骗局,明知是为了折磨他而举行的幕剧,而他却依旧配合演出,像个再合格不过的演员,唯一想要索取的报酬只不过是一点死后的怜悯,这就足以让他心满意足。
  那是一个过于纠缠的夜晚,轰焦冻带着绿谷回了自己的公寓,他在离医院最近的地方租了一间房,能够从窗口的地方看见绿谷坠楼的地方——
  ——而在这个夜晚他把绿谷抵在窗台上,光裸着穿着白大褂粗暴地进犯这个微醺的人,他几乎要疯了,他的脖子上挂着听诊器,他带着听诊器喘息地听诊仰着头的承受他的绿谷的心跳,他餍足地微笑——
  ——好快,绿谷的心跳的好快。
  他舔舐绿谷的喉结,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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