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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凭他自己弄。
  一个人改变,很难。但意识到某一个问题所在,往往在瞬间。
  薛洋突然沉默下来,不是暴躁,也不似刻意平和。这倒让晓星尘图了个清净。
  时间一长,薛洋真的受不了。
  这一天晓星尘走过,薛洋忽然拉住他衣袖,道:“能不能别这样了。”
  晓星尘拂开袖子,未加理会,直径走回屋子里去。
  薛洋也没起身去拦,坐在那里用手抵住了额头。他真的很想晓星尘能和他说说话,说什么都好,骂他也行,但不要这样无视他,他最怕的就是这个。
  自从那次晓星尘被霜华重创后醒来,似乎从来都是薛洋主动跟他说话,折腾得狠了,晓星尘才对他开口,或者是为了别人迫不得已才出声,好像从来都没有心平气和地跟他交谈过什么。
  薛洋抓着脑袋,他本来很烦晓星尘的执拗,在他看来根本毫无意义,信念是最没用也是最可笑的东西。可是现在他却恨不起来,更不可能像那时候一样,做什么刺激他的事情了。
  薛洋坐在那里很久,才起身走进晓星尘屋子里。
  晓星尘听到薛洋的脚步声,警惕地抬起头来。
  薛洋就站那不动了,道:“我不过去,我站门口总行吧。”
  怕晓星尘赶他走似的,薛洋马上又道:“你能原谅我吗?”
  晓星尘一愣,这人何故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不禁问道:“指什么?”
  薛洋也不知道指什么,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说出这句话来。他是太想让晓星尘理他了吗?哪怕只是稍稍跟他说说话也好。
  一路走来,发生了这样许多事情,他好像哪里都错了,又觉得自己哪里都没错。或许他和晓星尘是真的完全相反的两个人,那些他看来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在晓星尘看来,就是可恶的,要被改正的,是大错特错的。
  他不觉得是自己错了,他只是站在晓星尘的角度,问他,你能原谅我吗。
  晓星尘心底荒凉一片,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薛洋讲述小时候事情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动容过,他有过。可是,薛洋做的那些事情,已经大大超出了常人的举动,穷凶极恶也不过如此,根本就是扭曲不堪。
  薛洋从未认识到这一点,在他的头脑心中,仿佛从没有对错概念,从不辨正邪之分,却还渴求别人的谅解。一句原谅,问得多么轻松。
  可是晓星尘呢,他就活该被人欺骗践踏么。人生理想挚友信念全部都被摧毁,被人侮辱玩弄,连心底那一点不知所起的情谊也被人翻出来肆意嘲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到头换来一句,你能原谅我吗。
  他再是温和包容,大度谦让,也才只有二十多岁的年纪。也是同样的年少,为什么所有人都偏要对他有所苛求。
  这一切难道都是他的错吗。


第二十五章
  晓星尘只问道:“玩够了么?”
  薛洋一愣,下意识道:“什么?”
  晓星尘又重复:“这么长时间,你也玩够了吧。”
  薛洋思索半天,就想起之前他对晓星尘说过的那些话。
  面对晓星尘的不解和疑问,薛洋说,我这么厌恶你,怎么会放了你呢。
  说,陪你三年乃至于救你,是因为太无聊。
  又说,这样折磨你,是因为好玩,还没玩够。
  往事历历在目,薛洋想起这些,慢慢睁大双眼,站立不稳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些都是他自己亲口说的,当时的薛洋是多么得意,又或是太愤怒了,所以将那些汹涌的怒意全部都变成恶毒的话语喊了出来,发泄在晓星尘身上。
  睚眦必报的薛洋,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魏无羡之后,他是魔道上最有建树的人。极其聪慧,天资过人,无师自通,更何况他还那么小。也曾身穿金星雪浪袍,与那个仙督站在金麟台上,如春风拂柳,一派少年风流。
  他总咬牙想着,若不是晓星尘那时多管闲事,自己已经开始得意起来的命途,又怎会一落千丈,跌入谷底。更不会执念成魔,郁郁不平,愤极怒极。
  可他终究是人,不是不知冷暖。他也知,再春风得意,眼前的路也是血途漫漫。他的心底深处还是有所眷恋。
  那颗糖实在太甜了,他舍不得放手。怎么可以放手呢,他太害怕失去了,又同样恐惧依恋着这颗糖变得软弱的自己,所以,才不断地伤害着。
  伤人伤己。
  当时那些话可能对于薛洋来说只是发泄,但他没有意识到,对于渴求答案的晓星尘,那就是无比真实的现实。
  薛洋摇头:“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晓星尘道:“那你什么意思。”
  “我——”
  薛洋哑口无言,实际上他现在仍然有一百句一千句话反驳晓星尘,但现在他一句都说不出来了,因为他的确身体力行地实施了他的话语,不但说了且做到。
  他总是有很多办法化解问题,行事果决又暴戾,现下第一次不知该如何是好。
  薛洋又笑起来,这已经是他一贯的伪装了。高兴要笑,得意要笑,生气愤怒悲伤也要笑。他捂住额头,笑得浑身颤抖。
  晓星尘看不到,只听到他扭曲的声调。
  在薛洋的笑声中,晓星尘道:“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我还算是个人吗。”
  薛洋皱着眉头笑着,几乎是喊出声来:“怎么就不是了!你不是还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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