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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要不要拂尘?念两句经就好了。”
  “你上回抄的是《如来本愿经》,你又不信这个。”许观尘扯着嘴角笑了笑,又道,“我若死了,你这人不就成了鳏夫了?你这人原本脾气就差,动不动就和人吵架,再加上鳏夫再娶又不容易,我若不留下来,你怎么办?”
  自己都这样了,还有闲心说玩笑话。
  萧贽把他抱得更紧,见他偏过头来,就是索吻。于是捧着他的脸,很克制地只亲了他一下。
  许观尘微垂着眸,也笑了笑。
  小成公公端着药碗,站在门前,垂首叩了叩门:“陛下,药好了。”
  萧贽把枕头垫在他背后,让他舒舒服服地靠着,起身去外边,从小成公公手中接过药碗。
  汤药乌漆墨黑的,味道也不怎么好闻。
  甫一靠近,许观尘脸色煞白,趴在榻边咳嗽,几乎将心肺脏腑都呕出来。
  他吃了三年的药,许观尘以为自己早也已经习惯了,喝药如饮水。萧贽知道他怕苦,却也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喝一碗药,就要了他的命。
  许观尘忽然这样,他二人忽然都想起一个词来——回光返照。
  萧贽面色一沉,把蜜饯盒子拿近来,推远药碗,捻起一个蜜饯,送到他唇边。
  许观尘强忍着咳嗽,嗷呜一口吃了蜜饯,嚼了嚼就咽下去,然后端起药碗,也是很勉强地,喝了一口。
  还察觉不到苦味的时候,赶紧把汤药喝下去。
  许观尘长舒一口气,抿着唇,抬眼看萧贽。
  他这模样,分明又是索吻,还要他抱,要他夸。
  萧贽拿过药碗,把他抱到腿上,亲亲他还苦涩的唇角。
  一小碗汤药,许观尘分了好几次喝完。萧贽抱着他,他喝一口,就低头碰碰他的唇角,以资鼓励。
  就这么黏黏腻腻的,把一碗药喝完了。
  萧贽再陪他坐了一会儿,两个人随口说着话,不说元策,也不说雁北西陵,只说一些闲话。
  说起从前在青州初见,又说起在金陵城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三年,也说起福宁殿里的三年。
  许观尘道:“之前你问我,想起你抱着我走过宫道的那件事没有,我还没有想起来,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萧贽答道:“元月初一。竟明一年,元月初一的事情。”
  许观尘掰着指头算了算,原本想说他就快要梦见了,却迷迷糊糊地,竟就这么靠在萧贽怀里睡了过去。
  他忽然没了声儿,把萧贽吓了一跳,萧贽试了试他的鼻息,还握着他的手腕,探他的脉搏。确认他只是睡着了,便轻手轻脚地把他放在榻上,帮他盖好被子。
  萧贽放下榻前帷帐,捡起墙角摔碎一角的玉佩,转身出去了。
  小成公公在外边守着,萧贽再往外走了两步,确认不会吵醒许观尘,吩咐道:“去找几个侍卫,有件差事要他们去办。”
  小成公公却道:“陛下是要派人去风月楼走一趟?”他俯身行礼:“元策殿下与小公爷说话时,奴才就在旁边,恰巧听了两句。”
  萧贽看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他从前是做什么的,便道:“你怎么想?”
  小成公公俯身叩首:“奴才愿意带飞扬走这一遭,把许大公子的遗物取回来。”
  萧贽把玉佩丢给他,道:“你带人去,拿不回来,就把东西抢回来。”
  江南繁华地,属金陵风月最好。
  风月楼,又是金陵城中有名的温柔富贵乡。
  小成公公将玉佩挂在腰间,显眼得很,甫一进门,就有人迎了上来,带着他上了楼。
  楼上雅间,用绘着美人图的屏风与帷幔隔开,朦朦胧胧的好几层薄纱。
  元策生来是一副贵公子模样。帷帐那边正奏笛箫琵琶,他倚靠在软枕上,指尖随着乐曲在案上轻点。
  忽闻脚步声,元策连忙半坐起来,笑道:“小公爷倒是叫我好等……”
  门扇从外边被推开,小成公公站在门那边朝他作揖:“小公爷身体不适,奴才斗胆,向小公爷讨了玉佩,前来赴约。”
  元策顿觉无趣,兴致阑珊地躺回榻上,随口道:“进来吧。”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把你身后那个傻子留在外边。”
  他说的是跟在小成公公身后的飞扬,飞扬虽然心智不全,却也分得清楚好坏,听他这么说,“哼”了一声,也不愿意进去。
  元策身边的两个人守在雅间外。一个是戴着面具的那个,另一个就是那个模样普通的文人,他二人似乎总是跟着元策。
  小成公公暗中将他二人都看过一眼,觉得没有异样,安抚好飞扬,只身一人进了门。
  乐声不绝,元策枕着手,问道:“他自个儿不来求我,我怎么把东西给他?”
  “小公爷心系兄长,却实在是卧床不起。”小成公公答道,“殿下与许大公子并无交集,留着许大公子的东西……”
  “我与他没有交集,你一个小太监就有了?”元策斜睨他一眼,“实不相瞒,倘若当时许问倒戈投我,现在早已在我朝中加官进爵。”
  小成公公掐了掐手心,从从容容道:“倘若如此,许大公子还是许大公子么?”
  “是啊。”元策不知为的什么发笑,“所以他现在活成个鬼。”
  他二人话不投机,竟然也聊了许久。
  最后,元策竟道:“小公爷既然让你来,也不好意思叫你空手而归。”他随手一指:“那边的刀架上,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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