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好兄弟嘛,一起睡一觉怎么了,送点东西怎么了,你们这帮小姐妹瞎叫唤什么?
不要“啊啊啊”了。
(此篇有微量忘羡,以及自诩开裆裤兄弟一般的景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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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追!蓝思追!”
蓝景仪这人向来走路带风。
若不是四千家规束身,云深境内不得疾行又禁喧哗,大概此刻他已经腾空飞起,扑腾着手里的厚厚一沓,冲进藏书阁二层的内室了。
蓝思追就坐在窗口,听闻自己名字扭头望过来,却是紧紧皱了眉,唇抿得像是一条线,而后伸手指了指右后方向。
嗯?
蓝景仪偏着脑袋望过去,蓦地就噤了声。他像是忽然被掐住了喉咙,掩住了唇舌再发不出一丝声响;又像是惊吓过度,五感都一下放大,阖上下巴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磕了下排门齿。
这可了不得,看那个头冠的纹饰,二楼堂里坐着的居然是含光君!
蓝景仪脚下一个不稳,生怕被听见了逮住责罚,他又要和抄写家规这项苦工相亲相爱好几天。
算算时候,魏前辈不是应该在午睡才对吗,怎么今日含光君会在藏书阁?
难道………
蓝景仪觉得脑袋里有一个模糊的想法渐渐成型,而且越来越明晰了。他赶紧捂住嘴,欲盖弥彰一般放轻了脚步窜到廊柱后面,这才朝蓝思追招招手,示意他赶紧下来。
就算含光君没怪罪,他也不想再上去了,蓝景仪想。
保不齐那位正在“午睡”的前辈此刻就软塌塌的腻在含光君怀里也不一定呢。
再多见几次,他就要瞎了,再不然,脸皮也要给烧没。
蓝景仪背靠在廊柱的漆面上,他用鞋底摩擦了几下台阶的尖角,觉得有些过于无聊,视线不由自主的聚集到那封厚重到离奇的信上。
这信封里还包着什么别的东西,浅浅的凸出了那么一点,把整面封皮都顶了起来。
他左右晃晃那几乎要有一指宽厚的包裹信封,从纸张里发出一声清灵的“叮呤”。许是那一沓纸张顶得封口有些松动,突然就从信封的一角漏出一截白流苏来。
雪色丝线里还参着银线,在日光下熠熠发光,柔顺得很,从信封的破口里银河一般流淌而出。
“景仪,何事?”
忽的听得门板吱呀一声,友人的声音在藏书阁门口响起。蓝景仪瞥了一眼那破口,实在有些羞赧,只得赶紧把那摇摇欲坠的流苏给收拢起来。
“喏,你的信。”他快步走过去将那一大沓东西塞进了蓝思追手里,尴尬到舌尖差点被自己的虎牙磕住,小声道:“抱歉啊,我……手欠,一不小心就破了。”
“没事,劳烦你替我拿来了。”蓝思追笑着接过那信封,纸面有些滑,入手触感细腻极了。
“你要问什么就问罢。”见蓝景仪还是一副满肚子话要说的模样,他心里颇觉有些滑稽。还不如此刻便让他问完了,也省的他憋到心慌,晚些时候又要喋喋不休。
“……我还从没见过这笔迹。你知道这是谁寄给你的吗?里头还夹了个东西,一路过来真隔手,你倒看看,那是什么?”
……问题挺多。
蓝思追把那信封翻过来,就见封皮上手书端端正正五个方字,“蓝思追亲启”,铁画银钩。
他竟也一时看不出这究竟是出自谁手。
正反面都仔细看了一遍,也未有发现什么家纹一类的东西。鸦黑的墨迹已经干透了,在贝色的封皮上泛出一点点乌金色,不细看几乎是分辨不出,像是渗了粉末的某种特制墨汁。
“…………”
”我跟你说啊,”蓝景仪抱起双臂,又踱了几步,就转到蓝思追的右边去了。“这纸是真不错,用云母皮纸做封皮?”
“啧啧,还真是财大气粗。”
蓝思追勾了唇角,他用指腹摩挲了一下字迹的顿笔处,笔尖滞留的时间偏短,顿笔就显得有些小。
他好像知道是谁了。
“…………”
“是金公子寄来的。”
“……哦,是金凌啊……”蓝景仪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待那句话在他口中转了一圈,又转进了脑子里,他瞬间不可置信得瞪大了眼睛,嘴张的像是他早餐时一口气吞掉的那颗蛋。
“你说什么?金大小姐会寄信来?”
顾及着楼上的二位,他不得已捂住了唇才未惊叫出声,脚下却不自觉蹦了起来。
不错,阿凌还从未寄来过什么信件,蓝思追心道。
自上次清谈会后已半月有余未再见面,原想着这几日便借着泽芜君那里领的夜猎事宜自行前去兰陵寻他。没想到,阿凌倒是先来了信。
蓝思追指尖搓了封口,直接顺着那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