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那天清晨，迈克尔提着箱子出门，正要把箱子塞进后备箱，库兹涅佐夫出现了，看起来有点忧郁。也许因为他是俄国人的缘故，在迈克尔心里，俄国人总是挺忧郁。
“需要帮忙吗？”
“唔，谢谢！”
库兹涅佐夫把箱子拎起来，轻轻地摆在后备箱正中的位置。昆尼西不知在忙活什么，也许检查窗户，也许检查煤气和插座，上了年纪之后，他老疑神疑鬼。“听说你谈了个女朋友？”迈克尔乐呵呵，“她是个护士？哦不，我记得——”
“她是幼儿园老师。”库兹涅佐夫耳朵红红的，冲淡了他的忧郁，“可惜我没有很多钱娶她……”
“哎，不要着急，你还年轻呢！”迈克尔激励道，“努力工作！你能攒下钱结婚的！”
库兹涅佐夫道了谢，沿着石头路忧郁地离开了。昆尼西终于检查完了全部的窗户和开关，“你忘记带降压药了，笨蛋。”
“谢谢，我亲爱的——”
“闭嘴！”
作为国王老爷的仆人，迈克尔理所应当地负责开车。他们的小轿车擦得干干净净，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那个小伊万大概被女朋友甩了，”迈克尔忽然说，“因为他没钱结婚。”
“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愿早结婚。”昆尼西说，转动手指上的戒指，“结婚太傻了，我认为没必要结婚。”
“是啊，是啊，和自己的仆人结婚是不是挺不吃亏的，陛下？”
“去你的，专心看路！”
迈克尔哼着歌儿，猫王的经典。昆尼西讨厌猫王，这个善妒的家伙，一门心思认定迈克尔对猫王的喜爱“别有用心”。“你得听听这些歌，”迈克尔说，“温柔地爱我，懂吗？”
“我对你还不够温柔？”昆尼西立刻反驳。
“你承认你爱我啦？”
“……”
老实说，世界杯决赛可真够难看的。两个队伍都生怕被对方攻破后防线，战战兢兢地紧盯对方。迈克尔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祈求德国队的哪个球员，甭管是克林斯曼还是马特乌斯，赶快进个球结束这场冗长乏味的球赛。最后，上帝听到了迈克尔的呼声，一个德国队的球员摔倒了，昆尼西跳了起来，吓得迈克尔赶紧拽住他的老大学生，免得他跌到看台下面去。
啊，点球。最棒的就是点球了。迈克尔抓着昆尼西的胳膊，屏住呼吸，三，二，一——
球进了！德国队赢得了比赛，给1990年涂上了完美的一笔色彩。昆尼西兴奋得像个小孩儿，迈克尔不得不用胳膊夹住他，然后捂住他的耳朵。
“……你为什么要捂住他的耳朵？”坐在旁边的一个小男孩好奇地问道。
“因为他不喜欢大动静。”迈克尔回答。
“我早就没事了。”昆尼西摇晃脑袋，甩开迈克尔的手，“看，我们胜利了！”
“是啊，是啊，赢啦。”迈克尔好笑地松开手臂，“恭喜，恭喜你，恭喜德国，哎，这准是神的主意……看在世界杯的份上，今天我能痛痛快快地喝次可乐吗？”
昆尼西高举手臂，和全场的德国球迷一起欢呼，似乎没听到迈克尔的要求。
“坏蛋。”迈克尔无奈地搭上昆尼西的肩膀，“回来，回来，小心脚底下……”
1990年，联邦德国队赢得了世界杯。迈克尔亲眼目睹了这一伟大时刻，内心却依然平静。“毕竟我对足球不感兴趣。”他对小卡尔说，“不过，你舅舅开恩给我买了两瓶可乐。能喝可乐真是太开心了！我宣布我不再抵制足球赛，除非他又一次陷入对某个球员的痴迷，并把他难看的海报贴到家里墙上。”
第109章 番外二 圣诞快乐
圣诞节一大清早，迈克尔坐在圣诞树下拆礼物。
“亲爱的，放下吸尘器。”他头也不抬，“我检查过了，没有松针落到地毯上。”
“最好别让我发现。”昆尼西警惕地说。
“《德语规范语法与习题集》，看在圣母玛利亚的份上……”
“我给你买了三样礼物。”
“谢谢，非常感谢，让我再拆一个……哦，上帝呀！”
迈克尔高兴地举着他的新相机，跳起来就给了昆尼西一个吻。“我爱你！”
“你爱的明明是照相机。”大学生严谨地讽刺，“走开！你屁股下面压着两根松针。我就知道不该放任你对圣诞树的热爱，地毯一定会被松针毁掉。”
“行啦，”迈克尔捡起那两根松针，“来，坐下，我跟你说，我昨天做了一个神奇的梦。”
“我不想听你那些下流的春梦。”
“一点儿也不下流！”
阿登带着一顶圣诞帽，大口地吃着罐头，边吃边使劲摇尾巴。“这个梦特别有意思，”迈克尔抱着相机，把《德语规范语法与习题集》偷偷塞到圣诞树下堆积的彩带里，“是这样的，梦里我是一个英格兰的农民，养了五百头牛——”
“天哪，五百头——牛——”
“嘘，嘘，听我说，听我说下去，亲爱的——虽然我继承了父亲的农庄，但我还是娶不到老婆。要知道，在乡下，一位富有的单身汉总是希望娶位太太——”
昆尼西狐疑地盯着迈克尔，“你到底看了多少简·奥斯汀和夏洛蒂·勃朗特的小说？”
“听我说嘛！总而言之，我听邻居说，假如我报名参加日耳曼尼亚国王的军队，就能获得一位太太，于是我就志愿参军
“需要帮忙吗？”
“唔，谢谢！”
库兹涅佐夫把箱子拎起来，轻轻地摆在后备箱正中的位置。昆尼西不知在忙活什么，也许检查窗户，也许检查煤气和插座，上了年纪之后，他老疑神疑鬼。“听说你谈了个女朋友？”迈克尔乐呵呵，“她是个护士？哦不，我记得——”
“她是幼儿园老师。”库兹涅佐夫耳朵红红的，冲淡了他的忧郁，“可惜我没有很多钱娶她……”
“哎，不要着急，你还年轻呢！”迈克尔激励道，“努力工作！你能攒下钱结婚的！”
库兹涅佐夫道了谢，沿着石头路忧郁地离开了。昆尼西终于检查完了全部的窗户和开关，“你忘记带降压药了，笨蛋。”
“谢谢，我亲爱的——”
“闭嘴！”
作为国王老爷的仆人，迈克尔理所应当地负责开车。他们的小轿车擦得干干净净，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那个小伊万大概被女朋友甩了，”迈克尔忽然说，“因为他没钱结婚。”
“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愿早结婚。”昆尼西说，转动手指上的戒指，“结婚太傻了，我认为没必要结婚。”
“是啊，是啊，和自己的仆人结婚是不是挺不吃亏的，陛下？”
“去你的，专心看路！”
迈克尔哼着歌儿，猫王的经典。昆尼西讨厌猫王，这个善妒的家伙，一门心思认定迈克尔对猫王的喜爱“别有用心”。“你得听听这些歌，”迈克尔说，“温柔地爱我，懂吗？”
“我对你还不够温柔？”昆尼西立刻反驳。
“你承认你爱我啦？”
“……”
老实说，世界杯决赛可真够难看的。两个队伍都生怕被对方攻破后防线，战战兢兢地紧盯对方。迈克尔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祈求德国队的哪个球员，甭管是克林斯曼还是马特乌斯，赶快进个球结束这场冗长乏味的球赛。最后，上帝听到了迈克尔的呼声，一个德国队的球员摔倒了，昆尼西跳了起来，吓得迈克尔赶紧拽住他的老大学生，免得他跌到看台下面去。
啊，点球。最棒的就是点球了。迈克尔抓着昆尼西的胳膊，屏住呼吸，三，二，一——
球进了！德国队赢得了比赛，给1990年涂上了完美的一笔色彩。昆尼西兴奋得像个小孩儿，迈克尔不得不用胳膊夹住他，然后捂住他的耳朵。
“……你为什么要捂住他的耳朵？”坐在旁边的一个小男孩好奇地问道。
“因为他不喜欢大动静。”迈克尔回答。
“我早就没事了。”昆尼西摇晃脑袋，甩开迈克尔的手，“看，我们胜利了！”
“是啊，是啊，赢啦。”迈克尔好笑地松开手臂，“恭喜，恭喜你，恭喜德国，哎，这准是神的主意……看在世界杯的份上，今天我能痛痛快快地喝次可乐吗？”
昆尼西高举手臂，和全场的德国球迷一起欢呼，似乎没听到迈克尔的要求。
“坏蛋。”迈克尔无奈地搭上昆尼西的肩膀，“回来，回来，小心脚底下……”
1990年，联邦德国队赢得了世界杯。迈克尔亲眼目睹了这一伟大时刻，内心却依然平静。“毕竟我对足球不感兴趣。”他对小卡尔说，“不过，你舅舅开恩给我买了两瓶可乐。能喝可乐真是太开心了！我宣布我不再抵制足球赛，除非他又一次陷入对某个球员的痴迷，并把他难看的海报贴到家里墙上。”
第109章 番外二 圣诞快乐
圣诞节一大清早，迈克尔坐在圣诞树下拆礼物。
“亲爱的，放下吸尘器。”他头也不抬，“我检查过了，没有松针落到地毯上。”
“最好别让我发现。”昆尼西警惕地说。
“《德语规范语法与习题集》，看在圣母玛利亚的份上……”
“我给你买了三样礼物。”
“谢谢，非常感谢，让我再拆一个……哦，上帝呀！”
迈克尔高兴地举着他的新相机，跳起来就给了昆尼西一个吻。“我爱你！”
“你爱的明明是照相机。”大学生严谨地讽刺，“走开！你屁股下面压着两根松针。我就知道不该放任你对圣诞树的热爱，地毯一定会被松针毁掉。”
“行啦，”迈克尔捡起那两根松针，“来，坐下，我跟你说，我昨天做了一个神奇的梦。”
“我不想听你那些下流的春梦。”
“一点儿也不下流！”
阿登带着一顶圣诞帽，大口地吃着罐头，边吃边使劲摇尾巴。“这个梦特别有意思，”迈克尔抱着相机，把《德语规范语法与习题集》偷偷塞到圣诞树下堆积的彩带里，“是这样的，梦里我是一个英格兰的农民，养了五百头牛——”
“天哪，五百头——牛——”
“嘘，嘘，听我说，听我说下去，亲爱的——虽然我继承了父亲的农庄，但我还是娶不到老婆。要知道，在乡下，一位富有的单身汉总是希望娶位太太——”
昆尼西狐疑地盯着迈克尔，“你到底看了多少简·奥斯汀和夏洛蒂·勃朗特的小说？”
“听我说嘛！总而言之，我听邻居说，假如我报名参加日耳曼尼亚国王的军队，就能获得一位太太，于是我就志愿参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