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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疑。
  周不疑一身富家子弟的华裳,指头套个酒杯口那么大的玉扳指,满面春风得意洋洋。
  跟木耳打个照面,二话不说往他脚下丢个沉甸甸的钱袋:“十倍奉还!”
  在他身后,诸葛胖子正组织城外的难民们排好队列,逐一换上官府送来的灰布衫,统一制式,背后大大的圈里印个“屯”字。
  曹丕挺服气周不疑。
  郭嘉小半天能拿下个寨子,周不疑小半天能说动县令,父亲身边有郭嘉,他也想身边有个得力的谋士。
  曹丕捡起钱袋,交到胖子手里,夸赞周不疑:“周兄宅心仁厚,为百姓挣得田地银两,令人敬佩。”
  周不疑很受夸,他跟从前的期待被人夸的曹丕是一类人。
  夸着夸着晚上四人就开起了庆功宴。
  只有木耳闷闷不乐,曹丕不断给他夹菜,他一点吃不下。自己喝自己的闷酒。
  胖子好心问道:“郭先生怎么回事。从前他总笑嘻嘻的。”
  曹丕没有八卦别人家事的习惯,周不疑抢着答:“八成跟他那个孪生兄弟闹别扭。”
  郭嘉被山贼抓走那会儿,周不疑正好撞见,一眼就认得那跟郭宾不是同个人。他不好管闲事,纯当没看见。
  等他游说完县令准备回来邀功,听说郭宾与曹丕急匆匆上飞鹰山,料想他们救人去。周宾头脑冷静,他不会肝胆义气地凑上去一起救人,继续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郭宾跟曹丕归来,郭宾神情虽然沮丧,却不像死了兄长的,曹丕更是有些欢喜,如此推测定是他兄弟得救。那么还能令郭先生沮丧不满的,肯定只有他那个孪生兄弟了。
  周不疑猜人心猜人事都特别准,偏生猜不到曹丕的心思。
  他以为这推理过程太复杂,太多偶然,不说也罢,端起酒壶道句“我能通天”就算作罢。
  曹丕立马留了个心眼,他想的是,周不疑或许早就认识郭嘉郭宾,这些人保不准在他身边布个什么局。
  四面皆敌,凉风瑟瑟。
  曹丕仰起脖子灌下小半壶烈酒,他很怕那么多人全来图谋他,很怕身边再度一个朋友都没有。
  至少郭宾,至少希望郭宾不要算计他。
  醉醺醺的曹丕架着醉醺醺的郭宾回屋休息。
  他听到郭宾喃喃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吕小布。
  曹丕只知吕布,不知道吕小布。
  郭宾开始发酒疯破口大骂,骂郭嘉无情无义,吕小布救了他,他还把人给害了。
  曹丕还是个纯洁的小朋友,下意识想吕小布应该是个女子,郭嘉郭宾两兄弟都与他相好,他们就为这事闹腾。
  “兄弟如手足,先生何苦为着个女人同室操戈?”曹丕劝道。
  郭宾不听,嘟嘟囔囔一阵终于累倒,扑在曹丕身上打起呼噜。
  **
  曹丕轻而易举地把他扛上床,酒气熏酒气,更易惹人醉,曹丕一个没留神差点枕在郭宾的肚子上睡过去。
  外边的秋风吹得他背后发凉,他赶快起身去关窗户,醉眼朦胧望见窗外一群大雁就着月色飞过,不由得唱起父亲的诗: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他唱不出父亲的气魄。
  父亲北临黄河,河北的袁绍在他眼里只如枯枝烂木,那些个河北的世族大家贤才明士,终归要依附于父亲这棵参天大树。
  可他自己呢。参天大树旁的小树苗,所有的土壤肥料都给大树繁茂的根汲取而走,所有的雨露阳光都给大树厚密的叶丛遮挡得一丝不透。
  他要死了,他发出不新枝嫩叶,每每好不容易长出一点,父亲总要狠心地把它们摘干拔净!
  天底下哪有这般的父亲!
  曹丕一拳重重锤在木制的窗台上,直将几根木条硬生打碎。
  “你还不够强。”
  身后有个声音在唤他。
  是郭宾。他醉醺醺地站起来,眼睛半眯,边醉,边笑。
  不与醉汉争长短。
  曹丕过去要扶他躺好,免得他摔了。
  郭宾半眯的眼睛突然睁开,炯炯有神,相比之下摇头晃脑的曹丕更像是个醉人。
  这只郭宾可不要曹丕扶,抓住曹丕的双肩给他扭过身去,让他正对着窗外。
  “你看窗外有多少乌鹊?”
  这会儿凑巧没乌鹊飞过,又或者它们没从月亮圆盘边上飞过,反正曹丕一个也看不到。
  曹丕低下头,见得地上被月亮铺洒的银光中,身后的人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不,只有打响指的影子,没有声音。
  那只手化作成团的乌鹊黑影,扇动翅膀朝四面八方飞走散开。
  曹丕下意识转身,只见得郭宾周遭乌鹊环绕,他的头上、肩上、手上俱停着好些鸟儿,仿佛他就是父亲那般的参天大树。
  曹丕长这么大,还不知道幻术,也没见过幻术。
  他以为那些都是真家伙。
  “想让它们依在你身上吗?”
  郭宾的语言带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诱惑力。
  曹丕朝他身边的鹊儿们伸出手,它们吓得纷纷躲开,一个也不愿停在曹丕身上。
  “讨好这些落魄的东西是不够的。”郭宾笑道,“不烧干净它们依靠的树,它们绝不肯搬新的家。”
  毁掉原来的树?
  曹丕望着一干乌鹊栖息其上的郭宾,这便是要毁掉的树。
  少年攥了攥拳头。他那么弱,只消一拳头打过去,这棵树保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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