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8

命,将木应生的的寿命过给江子渝,生生斩断两人之间理不清的红线。他故意将人困在火中,派人去请对方,好让那人看看,生命与爱人之中,究竟该怎么抉择。
  而结果,却剜得他痛不欲生。
  明明一挥手便可将江子渝弄出来,让他亲眼看着木应生葬身在火海中,好彻底死心;可当对方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沈青衣说不上来的意味,也不知是心生羡慕,还是怀着最大的恶念。
  要是这两个人都死了便好,他也不会让这两人同一个墓穴。
  做梦。
  然后那人终于肯回头看自己一眼,折去一身的骄傲跪在他的跟前,声声撕心裂肺,好似要把心挖出来让他看看诚心。他妒了,沈青衣这回终于是清晰地认知到自己嫉妒的原罪;他将真相告诉对方,欣赏江子渝脸上变幻的表情。
  让人窒息又令他颤抖的绝望。
  那句话他没说错,长生太过漫长,令人生厌,可他想与对方长生不老。为此他不惜逆天改命,用尽手段也要将人留在自己的身边,即使知道对方会恨自己。
  背后的火光映着这人的眉目生得耀眼,质问他为何要如此执着。沈青衣一遍又一遍地反问自己,其实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的执念,甚至不惜追寻到这世,用尽手段。
  也许是渴望生成的嫉妒,催长成莫名的欢喜吧。
  没人教过沈青衣去爱,他也从不知何为情爱的滋味。只知道,他瞧见莫景瑜亦或者是江子渝时,一颗心满当当的,甚至是千般万般恨不得将世间最好的一切捧到对方的跟前,即使这人不屑一顾。
  他将人锁在青仑山上,不闻万物;除了每日/对方必需的东西,他也专心去研究所谓的刻骨一术。
  那日,终于让他摸到天道懂得何为刻骨之后,青仑山历经雷劫,外面风雨大作,而屋内却只听得到不大的雨声。他想将禁术用在江子渝的身上时,对方突然唤了他名字。
  过了许久,才轻轻地问了一句:“外面是下雨了吗?”
  沈青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放轻了脚步,像是怕惊扰了这一刻,就连回答,都是小心翼翼的斟酌:“嗯。”
  对方捂着眼,突然笑了起来。
  “真好。”
  他也没弄懂对方那声“真好”究竟有什么含义,但是哪怕不去细想,都能猜到大概是与木应生有关。毕竟这人,从不因他喜,也不因他悲,唯一能扯动江子渝的,也只有为数不多应木应生而生的愤恨罢了。
  多么可怜,让对方记住自己,也需要靠自己厌恶的人来帮助。
  江子渝的寿命未尽,可他的身体逐渐地衰弱下去,即使用丹药喂养,也遮挡不住那头青丝渐渐泛白。在对方的笑声中,他的一颗心渐渐地沉了下去,并不是多么美好。
  他可以翻云覆雨,甚至触摸天道研究禁术,可唯独留不住他最想留住的人。也是……
  他最爱的人。
  这一刻,沈青衣才真的意识到,自己是或许真的爱上了江子渝,就因为毫无道理渴望对方没有保留的爱,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一点地积累起来。
  对方恶狠狠地抓着他摇晃,可因为身体虚弱,他并没有什么感觉,可那双眼里的厌恶刺痛着他的双眼。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虚弱的呐喊让他觉得心疼,他还未伸出手又紧紧地握成拳,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对方。
  他心悦这人,是如此的欢喜啊。
  沈青衣一个人想了许久许久,最终他还是下定了决心,握着对方的手,轻声问:“我放你走了。”
  “你自由了。”你也许该开心了吧。
  “如果这样的话,江子渝,你能不能不那么讨厌我。”只要是一想到你那么厌恶我,这颗心就难受得紧,痛得生疼。
  他听着对方说了一声“太晚了”,心沉落了下去,他一遍遍地亲吻着对方的手,感受温热的触感渐渐冰凉,可他依旧没停下自己的动作,虔诚又轻柔。
  沈青衣将人埋在宫殿里的小院里,明明说过会放过对方,可他依旧是不想将人安置在别处。
  那人若是知道,会不会不得安宁又回来找他?
  可沈青衣知道,不可能的,这座宫殿里除了他没有别的生息了。
  江子渝怕是脱离之后一早就忍不住去找那人了吧?
  他终究是有自己的私心,他断了对方跟那人的红线,绝了他们的前缘后续,甚至是在江子渝的身上印下血印,乞求等待对方来世的时候,自己能抢在天道之前,找到对方,然后凭着一捧真心,换江子渝的倾心相待。
  只是偌大的宫殿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
  至此不知从何流传,青仑巅峰之上有仙人,名唤刻骨师;刻骨之术乃逆天改命,可刻骨师从不信命。
  没人知道,传闻之中的刻骨师,最爱的是站在院子里的树下,抬头看着光秃秃的枝干,然后轻轻地唱着什么东西。若是有人细细去听辨,便发现与百年前曾闻名京城的花旦,木应生一派有些相似,吊起来的嗓音也是清亮清亮的。
  可有什么关系呢?那人无论怎么样,也只爱花旦,不见青衣。
  那人的花旦,那一生也只有一人。
  某天喜鹊又飞在枝头叫唤着,树下的人顿了顿,突然又唱了起来,清亮带着韵味的曲调中带着莫名的欢喜。
  数百年了,他终于,等来了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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