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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眼。
  呵,多狠心啊。
  听说人不能入土就不能安生,若是被火焚化,便会化作厉鬼找她生前最恨的人。
  他把莫雨溪送进宫里,甚至是从小将莫景瑜培养成玩物,就是想让那人不得瞑目,好化作厉鬼来晚上向他寻仇。可没有,他的梦中从来都没有那人出现过。
  莫祁也尝试将所有有关那人的东西都烧了,可每每到了夜里,就忍不住去躺对方睡过的床,然后想着当时那温热的触感。
  一年又一年的,他只能将所有的感情投放在宏图大业上,才好平缓一下内心的痛灼。
  莫雨溪比起像母亲,更像他;反而是莫景瑜,像她多一些,只是这孩子越长大,越长得像他,让他唯一的念想都没有了。所以他恨,得知莫景瑜出逃后,他将所有的怒火宣泄到那个暗卫的身上。
  多么扭曲的心理呵,因为自己得不到,就更见不得这些人能得到他梦寐以求的两情相悦。
  如愿以偿,他将莫景瑜送得远远的。
  这孩子长相越来越偏向他,可性格无论怎么教都更像他的娘亲多一些。原以为这人能狠下心对自己下手,可没想到这孩子是在背后为萨哈达使计,还可笑地以此作为来要他去折磨的筹码。
  突然想到那人生气时会气恼地咬着他的手,然后还会愤愤地骂他一句疯子。那时的他真觉得这人像只猫似的,挠得他不痛不痒,只是心痛得要命。
  现在的莫景瑜也一样。
  傻的天真,以为这样就能折辱他了。可更像母亲的他才是致命的存在。
  他一生只亲自教导两个孩子,一个是莫雨溪,一个是莫景瑜;他总想着若是他这样虐待那个人的孩子,她是不是会在夜晚梦中半刻指责他,哪怕是来索命也好,他也愿意见她。
  可是他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始终没见着这人,反而教出了像她的孩子。
  “不,我想我平生最大的成就,可能就是教出了你。”
  莫祁此生就待过这两个孩子各一次,一次是那人还在世的时候,莫雨溪刚出生,他还为这孩子亲自换过尿布,然后带着她举高高。只是可能时间太过久远,这个孩子当时年纪尚小,早就不记得这些过往了;对莫景瑜这孩子大概就这一次。
  他如同一个为孩子骄傲的普通父亲,对着这个孩子柔声道。
  谈判失败后他身体逐渐虚弱了,那些下属为他找了无数个大夫都没有看出他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宫里的莫雨溪亲自带着太医来了,她面无表情,也瞧不出是难过还是开心。
  “想到你可能就这么干脆就死了,我就有点难过。上天怎么如此厚待你,让你没有一点折磨就死去了呢?”她说。
  不,上天最不饶恕的人就是他了,不然他怎会日/日/活在折磨之中,连好好地瞧一瞧那人的面容都不能。
  他想,大概这是上天唯一厚爱他的一次,终于能带走他,不再让他承受相思之苦了。
  躺在床上一点一点地消磨着自己的生命,可莫祁觉得这一点儿也不枯燥,因为他躺在那人的床上,似是与那人同床共枕,在临死前还能感受一丝对方的温热。
  自从对方走了之后,他都没喊过那人的名字;时间长了,他也不指望对方能来看看他,只能通过自己脑海中为数不多的温情画面,来一解相思苦。
  真是可怜又卑微,世人皆叹他、慕他、唾他,却无人知他日复一日是如何度过。
  无所谓了,反正莫家也要毁在他的手上,畸形的制度终究会只停留在历史中,而他,也只是长河中的一粒灰尘。
  某天夜里时,莫祁沉沉的,分不清字迹究竟是在睡梦中还是在现实中。他看见许久未见的那人,对方的面容枯瘦苍白,眼里带着恨意和血迹,可在他的眼里还是一如最初的好看。
  就像当年在院子里的花林中,风吹落的花瓣中,他瞧见了躲在花朵里的那人,脸上带着恼怒的飞霞,一双眼蒙着水雾,就那样地看着他。
  好看极了。
  “这么多年了,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作者有话说:
  tui,臭渣男。奈曼斤的番外就不写了,情节放在下一个故事里。


第59章 国师与世子爷001
  青仑巅峰之上的殿内一名男子伸出手触及到在身边围绕的小光球,光芒突然笼罩着他的全身,待到消去睁眼时,眼里多了些明晦不明的神色。
  再挥手时面前多了一面水镜,里边倒映着一个少年的面容,一把折扇遮着半边面,眼里带着轻佻却又不令人反感的笑意。
  一时恍惚,似是见到少年时的莫景瑜。
  城西集市内。
  少年摇着从书房偷来不知道出自哪位大师之手的题字折扇,折扇遮挡着只剩下乱瞟的眼里带着轻佻的笑意,眼角的一滴泪痣格外的勾人。若是瞧见哪家的姑娘儿偷偷摸摸地看着自己,少年用手肘戳了戳身后的人:“记下来,回去咱跟爹说将人收入房中。”
  身后跟的仆人都哭丧着一张脸,还好自己的少爷是嘴上说着胡话,若真这么做,老爷能扒了他的皮。
  江家世子爷江子渝,弱冠之年便以风流闻名京城,虽说爱调戏姑娘家,可瞧见人家姑娘面若桃花的,这心里也怕是愿意得很,只是碍着名声才呵斥一声浪荡子。
  可这浪荡子素日爱逛风花雪月之地,后院却从未听说有什么暖床丫头的。
  这让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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