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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已经没有办法再生育了。
  在他三岁的时候,他沉溺于酒桌的父亲因为酒醉,打破了一个重要客户的脑袋,从此失业。而这个父亲并没有吸取教训,借酒浇愁的他更加沉湎于杯中物。第一次的酒后暴力,意味着以后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还有无数次。
  整天醉醺醺的父亲对母亲没有欲望,长期的酒精浸泡,居然让他失去了生育能力。遭到家族责骂后依旧不知悔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母亲代替他承担了宋家的责任,她必须把自己的孩子教育成一个优秀的人才。
  有个词叫“严父慈母”,三岁后的宋遇安从来就没有感受到母亲的“慈”。相对父亲的拳头,母亲表达的方式更加委婉,却更加严格。她不断地在自己年幼的孩子耳边诉说家族的要求,她的要求,她希望她的儿子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她认为,玩物丧志,于是她踩坏了儿子的飞机模型——那是宋遇安在乞求父亲为他买玩具又遭到谩骂和殴打、用一身的淤青换来的钱去购买的孩童的玩具。
  她认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于是她从来都不让自己的儿子和别的孩子玩。很小的时候,宋遇安就是形单影只,他没有同学也没有朋友,他想和别的同学一起玩,可是一放学,他就能在学校门口看到他那形容枯槁的母亲监视着他。
  她对孩子强烈的控制欲,却没办法保护自己的孩子免受醉酒丈夫的毒打。她也是受害者,在丈夫找不到孩子来发泄早该发泄完的怒火时,他就对自己的妻子施暴。
  她自然知道,宋遇安身上的伤都是丈夫的作品。她认为,只要脑子没有坏掉,别的无所谓。她一开始还会为她的孩子掉眼泪,可是除了掉眼泪,她没有办法去反抗。
  她说:“遇安,等你有出息了,带妈妈离开这个家吧。”
  宋遇安早熟的心态,让他知道了自己根本就没有能力反抗自己的命运。只要有一天,他被这个肮脏的血缘所羁绊,他就会被腐朽的伦理束缚而无法逃避,这一辈子都和糜烂的家庭脱不开关系。
  “有一段时间,我是瞎子。”
  如同生活在昏暗下水道的鼠辈,童年的宋遇安翻开他的书本,看到了夹在里面的一片干枯的树叶。原本新鲜水嫩的叶子,经过了几年后,已经枯黄干燥。他觉得他就像这片叶子,被厚厚的书页夹在中间,慢慢地凋零,慢慢地死亡,到最后都看不到一点光,看不到一点希望。
  他就要输给了命运。
  在一次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他奇迹般地获得了一丝喘息。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他没有看到他那控制狂母亲,冰冷雨点砸在肉体上的痛楚让他仰望乌云密布的苍穹,想像一只灰色的鸽子一样展翅高飞。
  雨停了,雨声却没有停。
  一把红白相间的伞遮住了他最爱的天空,宋遇安有些恼怒,他看向那个人。
  那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孩子,有着清澈的眼睛,精致的面容,像一只瓷娃娃,是一个很难让人厌恶的长相。那双眼睛摄人心魄,宋遇安所有的怒火都被消泯,那茫茫人海中的仓促邂逅惊鸿一瞥,此刻永恒铭记入血液、骨髓。
  宋遇安看到了光。
  浇注在身体上的雨水好像是风沙化为了甘霖,浸润了他不见天日的心灵。
  喜欢。
  他本来不知道这是什么感情,只是一看到的时候就无法自拔。那么那么喜欢,喜欢得要死,喜欢得要死,好喜欢啊……那双眼睛真漂亮,那个身体,好想抱着入睡。
  对方的名字,宋遇安不知道。
  对方的家庭,宋遇安不知道。
  对方的一切,他都不知道。被压抑许久的惶恐终于骚动起来,宋遇安在幼时遭遇的变故已经成了斑驳的伤痕,他已经忘记了疼痛的感觉,可是现在他又开始疼痛。
  如果那个人,不属于自己,他一定会疯掉吧。
  那一个晚上,在医院急救的宋遇安做了一个梦。
  一个纯金打造的笼子上铺着深红色的绒毯,他站在笼子前,撩开了沉重的毯子,柔软的绒毛上好像覆盖了不少灰尘,让指尖感觉沙沙的。黑暗中有一个光团,像是圣经里的天使一样,一个人蜷缩在巨大的笼子里,那只见过一次的五官面容,像罂粟一样美丽、令人成瘾,用生命去吸食这致命的毒。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从梦里醒来,却见不到他的光。如果能把过去的东西全部抛弃……宋遇安从床上坐起来,赤着脚走出了他的房间。到了客厅,就看到他醉酒的父亲把客厅弄得一塌糊涂,满地的呕吐物和七零八落的酒瓶。宋遇安拿起了茶几上的水果刀,厨房里冒出了饭菜的香气,她依旧在逃避,即使有一个残破的婚姻,她所有的希望都在自己的儿子身上。
  他不想再逃避。
  也不想再承担谁的希望。
  因为他有他的梦,他死去的心再一次跳动,倾尽年少也要去追逐的梦。
  在男人抓住他的头发的时候,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释然,他嘴角的危险微笑,喉咙里的琐碎爱语。
  “我爱你——”


第二十八章 无尽月夜(1)
  不知道什么时候,美梦已经是一种奢侈。
  “欢迎来到超实感000000003号机体验系统,模拟世界‘城堡’地图已经生成,000000003号系统为你服务。”
  安子唯还没有从上个世界的噩梦中彻底脱离,就被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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