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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术后恢复了。”
  江愁收回视线,把点滴的速度调到最慢,又跟这位小姐详细说明了手术后的种种禁忌。
  想到前人的例子,为了自己后半夜的安稳他着重强调了不能喝水这点,不管患者多么渴多么可怜都不能给她喝水。
  这位小姐头点得像小鸡啄米,“我知道我知道,我妈妈去年割过,我会看着她的。”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有问题按床头的呼叫铃,会有人过来。”
  凌晨三点,在急诊那边当救火员,帮着做了三台手术,一台割阑尾两台创伤缝合,回来又查了次房,写了一大堆病志和出院小结,累得连走路都要当心摔倒的江愁终于暂时结束了今日的工作,脱掉身上的白衣,在值班室里盖着毯子迷迷糊糊地睡了。
  这是一天里最冷的时间,街道都黑乎乎湿漉漉的,雨夹雪又转成了能看得见具体形状的小雪,反正怎么让人不好过怎么来。偶尔有两片雪花飘到玻璃上便迅速地融化成一摊模糊的水渍,值班室里有暖气,但外头的走廊一直亮着灯,他睡得很不踏实,能听见外头人来人往的脚步声和窗外马路上的川流不息,好几次他以为电话响了,睁开眼睛又发现那只是自己的幻听。
  一夜无事,这种放其他值班医生估计要求神拜佛的好事放他身上简直是种糟蹋,听着另一边崔医生模糊的呼噜声,他翻了个身,呆呆地看着黑夜里反着淡淡白光的墙壁。
  卓霜回来了。他又闭上眼。一个城市几百万人,他在医院里每天来来回回都无法看遍每一个人的喜怒哀乐,所以怎么可能呢,他想了又想,从朝思暮想想到心如死灰,到后来已经不怎么想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又出现在他的眼前。
  简直就像个冷笑话一样。


第2章
  外头天要亮不亮,隐约能看到点亮光的功夫,江愁接到护士夏立打来的电话。
  “江医生,你醒着吗?”
  “嗯。”他按住隐约作痛的太阳穴从床上坐起,搭在身上的毯子自然地滑到了腰的位置,“出什么事了?”
  这个点的医院很安静,不论是嘈杂的门诊还是入夜后总很热闹的内科科室,那些总亮着灯火的窗户都黯了下来。
  “不是什么大事……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夏立有些犹豫,“461的病人又开始喊疼,其他床的病人和家属都有意见了。”
  461床是个胃癌晚期的老人,姓李,入院那时本来犹豫着要不要手术切除病灶,谁知检查结果出来整个身体里从肝到肺全都被癌细胞殖民了,现在基本上就是在医院里耗临终前的那点时间。
  “上次给药是什么时候?”
  夏立那边传来翻阅什么的声音,“我看一下……昨天下午的事了。”
  “曲马多口服片呢?”
  “已经给过两次了,昨天晚上不是还问过你吗?”
  江愁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只是他那时事情太多不留神给忘了。
  “现在要怎么办?”
  扩散到这个程度的癌痛根本不是普通的止痛药能够安抚的,可高主任跟家属谈话时家属又很明确地表示过不希望太过频繁使用杜冷丁和吗啡这一类会成瘾的强效镇痛剂,所以处方单上写得很明白,10毫克分三次静脉滴注,每次间隔五个小时以上,昨天下午就是最后一次。
  “我过来看看。”
  他挂掉电话下床拿起挂在架子上的白衣,可能是动作太大的问题,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你做什么?”崔医生还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动静醒了一小会。
  “李老头又开始痛了。”
  “哦,没救,家属不想他好过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随便应付下就行了。”李老头这烫手山芋的事普外人尽皆知,崔医生闭上眼睛,“走的时候记得把门关上。”
  就着反**来的微亮白光,江愁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水里加了一小勺葡萄糖,喝完感觉身体里那股晕眩感慢慢消失了。
  “回来的路上我顺便去食堂,要给你带什么吗?”
  崔医生眼看就要再睡着了,鼻子里都开始打鼾,“带两个包子给我,肉包子,不要菜包。”
  “行。”
  值班室离病房不是很远,看到他,候在病房门口的夏立看到他眼睛一下子亮了。
  “进去吧。”
  其他床的家属围在他身边你一言我一语地告状,瘦得像具骷髅的李老头躺在床上,不知是昏迷还是睡着了,眼睛紧闭,喉咙里呼哧呼哧的,像一具破旧的老风箱。
  平心而论这声音不算大,都不如那些家属的抱怨厉害,可一旦病房安静下来就听得人浑身不舒服,跟要死了一样。
  吗啡不是江愁这种住院医师能接触的,要用的话得先向上头的主任申请。在打高主任的电话以前,他又征求了一遍李老头儿子女儿的意见,然而他们还是那套说辞,吗啡不是好东西,昨天打过了今天不要再打和你们当医生的读那么多书难道除了逼人吸毒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没有办法,随便开了点平价的安慰剂就当做你好我好除了病人不好的解决办法。
  “辛苦你了。”夏立在旁边看着他被家属攻讦刁难又说不上话,这会一脸愧疚地跟他道歉,“刚才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事,我本来就醒着。”
  这会儿本来就快到早查房的时间,江愁查完自己的病人又去给食堂给崔医生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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