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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脚。脚上没有穿熟悉的拖鞋,换了双黑色运动鞋。
  “你很喜欢黑色?”尹宗佑问。
  “嗯,黑色是很单纯的颜色。”
  “用单纯来形容黑色,第一次听到这种形容。那白色算不算单纯?”
  “也许算,但太空了,没有感情。相较之下黑色更像是混合了许多种情绪后化成的一种单色,很复杂,呈现出来却很纯洁。”
  “就像调色板,如果把数十种颜色混在一起,最后出现的就是黑色。这种感觉吧?”
  徐文祖给了尹宗佑一个“不愧是我亲爱的”的眼神:“没错。不过还有一种更准确具象的比喻。”
  “什么?”
  “黑色给我的感觉,和你很像。”
  尹宗佑觉得有趣:“单纯,复杂?”
  徐文祖笑了笑:“还有可爱。”
  “打住。”尹宗佑的目光转移到周边的花花草草,突然瞥到一片开的耀眼的大丽花,红黄相间,颜色很正,就像小朋友用彩笔画上去的。他突然笑着拉过徐文祖的手,指了指:“你钻进去,我给你照张相。”
  徐文祖定住:“我?”
  “嗯,想看看你这么黑的一大团跟这些绚烂的花站在一起,拍出来会是什么感觉。”他已经不由分说的掏出手机。
  世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徐文祖不情不愿的走进去,听得尹宗佑抑扬顿挫指挥的声音:“蹲下蹲下!你太高了!左边一点!不然你试着做个闻花的动作?去那个红的那边,那个大!”
  拍完照后尹宗佑满意的瞅着照片笑,徐文祖凑近看了看,不露声色,但指尖自然的点击“垃圾箱”按钮,紧接着尹宗佑自然的按下“取消”。
  “你该去前面带路了。”他笑眯眯的说。
  二人郊游一般穿过一个又一个密林小径,确实如徐文祖所说,算不上路,地上全是碎石和落叶,还要注意躲避横生的带刺的树枝,但走起来并不算费劲,因为路不抖,很平稳。
  树叶茂密遮住大部分阳光,他们顺着阴影穿梭。
  尹宗佑跟在徐文祖身后走着,也不知去了哪里,但毫不担心。
  甚至二人还穿过两个洞穴,尹宗佑感觉现在是在向下走。
  洞穴湿冷阴暗,上方似乎蜷缩着蝙蝠群,味道很难闻。尹宗佑敲了敲徐文祖的背示意他快点走,徐文祖心领神会。
  快要到洞穴出口时,听见了潺潺溪水声。
  继续向前,光透进来。
  最先看到的是一个湖,水是绿色的,湖并不大,周围有茂密的杏树,树叶是浅淡的黄绿相间,层层叠叠,光照下来有种透明感,像是用水彩着墨赋色一般。水声来自于湖北面汇出去的一条小溪,微风清凉,周边的山显得很高,围成一个云雾缭绕的圈,这里似乎是某个山谷。
  尹宗佑不禁赞叹一声:“真的好漂亮。”
  “像你笔下的场景吗?”
  “像!”
  徐文祖看着尹宗佑开心的模样,笑了笑:“尸体埋在最大的那棵银杏树的下面。”
  “啊……”尹宗佑心惊的看了一眼银杏树,突然有种跟小说重合的感觉。
  山中湖,杀的第一个人,埋在最大的银杏树下,徐文祖牢记住了他小说的每个细节,并且在现实中还原。他突然看向徐文祖,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有一团黑色的情感,最突出的是感激。
  “喜欢吗?”徐文祖站在湖边,笑着看他。
  此时小小山谷中,目光所能望见的全世界,仿佛是他盛大的礼物。
  尹宗佑第一次这样认真的与徐文祖的眼神对视,没有躲避,没有恐惧,也并不平淡。
  他顿了顿,说道:“喜欢。”


第九章 09
  徐文祖的喜欢像野猫,不知疲倦的把自认为好的东西送到你面前,有时是死老鼠,有时是生泥鳅,有时是路边遗弃的纸盒。紧接着它乖巧的坐下,满怀期待看着你,然而这些它看来的宝物对你来说可能觉得恶心,或毫无用处,只有极少数会真正让人满意。
  恰恰野猫又倔的很,你如果责骂它,它会认为是自己带回来的食物没能让你满意,下次就更拼命的捕猎,把猎物带回来放在最显眼的位置让你看见。你如果表扬它,它就心花怒放更加斗志昂扬的去给你抓死老鼠。
  好像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尹宗佑无奈的看着桌子上徐工匠最新打造出的牙齿戒指和项链,后悔之前在银杏树那里表现的太过开心,现在的徐文祖就像只尝到了甜头的野猫,每天不停的变着花样给他送礼物,然而大都是“死老鼠”“生泥鳅”这种级别的。
  常常吃老坛酸菜和红烧牛肉的宗佑有一天吃到海鲜面,觉得清淡可口,说了声好吃,之后连续一周徐文祖都给他下海鲜面。
  种地时宗佑意外发现一颗乳白色很好看的小石头,给徐文祖炫耀了一下,第二天清晨床头桌上就用塑料瓶装满了五大瓶石头。
  种种事件让尹宗佑觉得,那天的银杏树是不是个意外?
  该不会送礼物的情商都在那次被用光了吧。
  所以现在尹宗佑每当情不自禁夸赞一个事物,都会立刻补上一句“但我不需要”。
  徐文祖并不认为自己的方式有什么错误。
  从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从没有谈过一场恋爱。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也不觉得自己对尹宗佑是喜欢,他根本不知道喜欢是什么。
  只是觉得尹宗佑是他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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