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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后,几千的后家兵呼声大涨,一齐冲下山去。
  出乎意料的是,守着金济关的兵士看到如此多的后家兵却分外淡定。
  有个念头一闪而过,混乱中,介泽对着后恒喊:“将军,金济关内真的还是我们自己人吗?万一库烈早已经在我们来之前攻克金济了呢?”
  呐喊声里,介泽再次半聋了,他没有听到后恒的回话,匆忙中有人递给他一支纹鹤轻剑,竹色的剑穗被鲜血染红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本不打算亲自上场杀人的介泽就当后恒派人照顾自己,欣然收好这柄轻剑。
  冲到山脚下,介泽识趣地没有参与到这场厮杀中,他寻了一处干净不碍事的阴凉无事人一样站好。
  区区几百人,不出一炷香时辰,后家兵已经将这些残兵收拾得差不多了。
  介泽刚打算踱步上前,地面上忽然传来一阵微小的震动,骑兵?他转头看着金济关内的大门,铁铸的大门顿开,里面涌/出了黑压压的骑兵。
  再看后恒依旧身着银白重甲,长剑抹过敌军的脖子,血迹喷溅玷污了他圣洁的白甲。十二年明城培养,有这样一位英武的大将实乃中原之幸。
  “后恒!”介泽传音喊到:“快走!”
  后恒倏地回头,同时又抹了一个敌军的脖子,他对着介泽焦急道:“来我身边!”
  一片杂乱的兵戈声里,介泽听到一个强弓拉满令人牙酸的声音,想都不用想这一个沾毒的箭矢定会射/到后恒身上,此时后恒一身突兀的白甲,想不认识他都难。
  介泽忽然不动了,他停顿回首,恰逢箭矢离弦而出,他护着后恒这边方向纹鹤宝剑挥舞成花,登时截断了箭矢。
  骑兵正要将二人围困,后恒截住一个铁骑,将人杀死拖下马后翻身而上,骏马一时换了主人,狂躁地长嘶一声,愤怒地向上一蹿,上身直立想要把后恒甩下去。
  后恒狠狠一夹马腹脚跟磕着马的肚肋,将马头调转对着介泽伸出手:“阿泽,上马。”
  库烈眯着眼眸搭着弓箭冷笑道:“这个不穿甲的人有趣,就先送他上路。”
  弓拉满时,库烈的手被一个人十分胆大的握住了,那人小声道:“库烈,看看他手里的剑。”
  “管他拿的什么剑,干/我何事?”说罢,库烈离弦射向介泽。
  出箭时,库烈的手肘被身边人撞了一下,箭矢偏离轨道与介泽擦肩而过,强大的劲力使箭矢插到衰萎的枯草里,同时一个后家兵倒下,箭尾被喷上了后家兵的热血。
  “你找死!”库烈咬肌抽/搐,盛怒下提剑架到身边士兵的脖子上。
  那人从容地捏住白刃移开:“不穿甲的那个人是天师要的人,他手里的剑是天师剑,天师的人,你敢动?”
  “天师,天师,你不也是天师的狗?”库烈烦躁地将剑回鞘,拿剑鞘抽在身边士兵的脸上:“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那劝说的士兵不吭一声转身就走,库烈怒气没地方撒,又把剑抽/出来,对着以前乔珂给他的小兵从脖子斜劈下去到腰部,那出卖妹妹求荣华的小兵瞪大眼睛,身体成了两段,汩/汩地冒着血。
  兵溃后,金济关前一度成为了单方面的屠杀,不留一个活口。
  几千人的后家军只有不足百人跑了出来,无边际的山谷底,一只幸存的军队驰骋在野草里。
  介泽与后恒同骑一匹高头大马,这马异常能跑,两肋疯狂地扇动,飞奔着穿越山谷。
  苍茫中,凶悍的南巢兵很快追了上来,他们嗷嗷狂叫挥舞着明晃晃的刀槊,享受追杀后家军将领的快/感。
  “后恒将军,你们先走,我垫后。”周次在亲兵的保护下好不容易逃出来,他坚决地扯住辔头停下来直面身后不远处追击的南巢兵。
  “周子!”后恒只顾上回头唤了他一声,尽管深知周次留下来的结果,但逃亡的路上不允许儿女情长依依不舍,更何况他还有介泽在身边,怎么舍得置身险地。
  “驾!”
  一支铁骑绝尘而去,介泽抱住后恒的腰,沾到了一身咸腥的人血。
  身后大地的震颤声小了很多,介泽叹了口气,“他不过三十岁吧。”
  周次身板挺立,脊梁骨顶天立地,他鼻头有些发红,眼中是狠厉与决然。
  南巢追兵兴奋地欢呼着,将周司马等人团团围住,准备享受这场愉快的处决。
  “败类。”周次拿出怼天怼地的功夫,对着南巢追兵吐了一口唾沫。
  一个大个子南巢兵扬起一把带着铁环的大刀,对着周次劈头一刀。此时此景,周次不打算格挡,闪身躲开,心里默默道:这刀着实难看,审美扭曲的南巢土鳖。
  没能一刀了结周次,那南巢兵眼中渗出嗜血的红丝,对着寂寥的山谷嗷了一嗓子。
  霎时,众兵一齐喊叫向前劈、砍、捅、刺。
  弥留之际,周次闻到一股辛辣浓郁的血腥气,十分呛鼻,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
  失血的快/感吞没了周次,他忽然有点渴,回顾一生,季城那场宴席上的美酒最好喝了,好像昭朏还喝醉了,早知道不难为他了,自己就不会气得喝不下美酒了。
  头顶狭窄的山谷开始旋转,周次忽然好冷,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人会顾念自己吧。

  ☆、方度设伏

  被库烈呵斥离开的小兵出现在了金济山的半腰处,他半跪在乔珂面前告状:“天师大人,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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