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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抬起头,发现叶棐仍在微笑。
  身着缟素衣衫的少年,目光灼灼,盯着那一团拥有滔天气焰的异火,准确说,是盯着方才异火吞灭孟沧的部位。
  天地风云瞬变,古殿内肃杀之气在这一刻涨到最高。
  只见那一团,原本耀眼至极的金赤色火焰,从颜色最浓的焰心部分,开始浮现一抹洁白的光点。
  渐渐地,光点变大,不断向外延伸、蔓延,长长的枝条汇聚生成,中心为莲心,便是一白色的莲花样火焰,不停跳动,从妖火的焰心,铺展开来,发出火焰灼烧时,噼里啪啦的声音。
  只是这声音更大、更响、更为复杂,似是两种火焰在争夺某种主导权。
  终于,小小的莲火占据上风,从内向外,一点点将金赤色的火焰焰身染白,化为纯洁晶莹的莲白色,只在焰心外围与焰圈内侧,留下两道金赤色的条纹。
  本来通体洁白的莲火,多了两圈妖冶的异色。
  庞大的莲火,莲叶紧紧拢着,待将颜色完全转化,才缓缓绽开莲心,露出莲座。
  相对温和的火焰,触及古殿中埋伏的杀阵,顷刻即化去对方所有死气,净化之下,一个个原本黑雾缭绕的厉鬼魂魄,洗濯一新,变成懵懵懂懂无所意识的新鬼,向下面的深渊遁去,全都消失在古殿地表层。
  他们运气不错,不用跋山涉水,往下两层,便是欲界第一层,也是容纳新鬼的鬼界。
  “孟沧!”
  尽管知道孟沧的本体为何,看到对方一身残破白衣、大汗淋漓从莲座之上挣扎着爬起来时,叶棐的心还是不可避免跳动起来。
  他眼里只有这人了。
  叶棐飞奔过去,不顾净世莲火对自身的防备与攻击,跳起搂住孟沧的脖子,将他拽下莲座。
  “小棐……”孟沧脑海中一片空白,待回过神,两只手已经环住少年纤细的腰肢,将他紧紧扣在自己胸前。
  “你们……你们这对断袖狗男男!”
  老蟒蛇精先是因为妖火莫名其妙的变化身体僵硬,一脸不可置信,眼角瞪到裂开。
  再然后气得浑身发抖,亲眼见到自己耗费诸多心血,打造的猛鬼仇杀阵,全盘瓦解,而占据叶棐身躯的不明来历者,竟然与仇人相拥,毫不顾忌世道人伦!
  她怒吼出声,歇斯底里。
  叶棐玩心上来,一手揽着孟沧,一手轻轻抚弄他修长的脖颈:“老蟒蛇精,你这是在嫉妒我年少貌美,人见人爱,道士也动心,而自己早早丧夫,独守空闺,过于寂寞?”
  孟沧望着他,一脸无奈的笑,却并不阻拦他调戏自己,戏耍女妖。
  老蟒蛇精闻言,咳出心头最后一口浓纯的精血。
  已然是条半死的蛇了。
  她趴伏于地,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孟沧循着方才濒死关头顿悟的本能,将刚吞化了灭世妖火的净世莲火纳入魂魄中,才放下叶棐不规矩的一双手,走向老蟒蛇精。
  他取出了一个白色的瓷瓶,打开盖子。
  “嘶嘶——”
  一场火与火的战斗过后,古殿若一片废墟,殿顶为火焰焚毁,安静的环境为一细小的声音打破。
  老蟒蛇精恍惚中,睁开眼睛,金色的瞳孔泄露出她此刻不敢置信的心情,犹如进入沙漠寻宝的探险者,在丧失水源、生命的最后一刻,发现自己曾经梦寐以求的黄金矿。
  “是……是我儿的声音……”
  孟沧看着她,眼底没有多余的情绪:
  “它残杀多人,害我师兄英年早逝,我本欲除妖卫道,将其妖丹打碎魂魄焚飞,但在雪净瓶中受难后,它交待前尘往事,我发觉它痛下杀手,有受凡人女子蒙骗的缘故,便网开一面,只散去它修为,抹去它记忆,许它在雪净瓶修炼,重新化形。”
  孟沧打翻雪净瓶,里面爬出一条通体雪白的细长小蛇,小蛇长了一双青黑色的瞳孔,爬行缓慢,脑袋时不时磕到地面,透着一股青涩的稚气。
  它卧在孟沧脚边,遥望老蟒蛇精,舌头微吐。
  孟沧淡淡道:“虽抹去记忆,它大约还能记得一些模糊的,在下对蛇语略知一二,它叫的,是你吧。”
  小蛇慢悠悠爬到大蟒蛇的手心掌心中,两颗米粒大小的眼睛瞧着她。
  “嘶嘶——”
  “嘶嘶——”
  老蟒蛇精张开嘴巴,猩红的舌头,回应儿子的呼唤。
  她听到了……有生之年,还能听到儿子喊她一声“娘”。
  女妖忽双手捧着小白蛇,呜呜痛哭起来。
  她满脸污垢与血液,不多时,重化为原形。
  这次,再也没能化成人形了。
  古殿废墟之中,只余一条黑色巨蟒的尸身,冷冰冰,硬邦邦,金色的蛇瞳对着身躯盘起的方向。
  蟒身之上,一条小白蛇盘坐起,上半截身躯压在尾巴上,眼睛充斥着迷茫的雾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老蟒蛇精:所以,我到底在作什么?


第91章 魔主太珈
  孟沧上前, 拾起雪静瓶,将小白蛇与老蟒蛇精的尸身俱收入瓶内。
  叶棐站在他身后,冥冥中, 心绪不宁, 总觉得要发生什么。
  半空中, 小莲灯徐徐飞落,融入孟沧体内。
  叶棐颇感好笑, 刚抱起双臂,心下一震,无形中系在他耳际的蛇形耳坠, 偕同玄奇壳内的魔龙的魂魄, 不可阻拦地,从他身侧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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