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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的人不敢灌他酒,重要的人他拒绝不了。
  江时数着他喝了五六杯,突然觉得自己的拳头有点痒。
  拦住路过的服务生要了一杯酒,江时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将秦隐挡在了身后:“我替他喝。”
  男人客客气气地道:“江先生。”
  秦隐蹙眉:“江小时。”
  江时看他一眼,语气不怎么好:“你闭嘴。”说完,仰头将杯中酒饮尽。
  三个人又简单聊了几句,男人知味识趣,礼貌地道:“不好意思,失陪。”
  秦隐和江时找了一个偏僻的露台,远离嘈杂的人群和灯光,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秦隐低着头亲了亲他的嘴角,果香混杂着酒味,成功盖过了他身上的百合花香。
  江时还是一脸不开心,直白地不能再直白:“我不喜欢这里。”
  秦隐轻轻抱着他,有低笑从喉咙滚过,“我也不喜欢。”
  有人敲了敲玻璃,一个管家装扮的中年男人走过来,恭敬道:“六少爷,老爷子想见你。”
  秦隐面色微变,却又好像只是一瞬间。
  江时抬步想跟上,却被人伸手拦住:“江先生请留步。”
  秦隐回头看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你在这儿等我,我很快回来。”
  江时凉凉一笑,看着斯文秀气,浑身气场却是散发出拒人于千里的冰冷。
  “好,我等你。”
  书房。
  秦隐在桌前站定:“爷爷。”
  “混账东西,”老爷子扶着书桌,一根拐棍敲得震天响,“你自己说,你二叔的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秦家二叔最近官司缠身,今日就连老爷子的寿宴都未出席,不少人都收到了风声。
  秦隐微微一笑,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爷爷您在说什么呢?”
  老爷子勃然大怒:“你敢说不是你?”
  秦家这两个月大小麻烦不断,或跟钱相关,或跟人命相关。
  其中九成以上,都是出自秦隐的手笔。
  “您不是早就料到了么?”
  秦隐冷冷一笑,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终于撕开了伪善的面孔。
  他不疾不徐地问:“逼我回家,让我掌权,您现在后悔了吗?”
  一个茶杯砸过来,秦隐不闪不避,任由杯沿在他额头上砸出一个红印,茶水茶叶溅了满身。
  看这气势,不过是苟延残喘。
  “我在半年前就告诉过您,您会后悔的,”秦隐却犹嫌不够,气定神闲地添柴加火,“生气有什么用,这才刚刚开始。”
  老爷子随手抓起烟灰缸扔了过去,苍老的声音,藏匿滔天的怒火和惊慌:“滚。”
  秦隐不紧不慢地出了书房,转身去楼上客房换衣服。
  露台,江时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手机突然一震。
  X:大佬,今天的小X有资格跟您说话了么QAQ
  江时面色不愉,却也正愁没有人陪他打发时间。
  JS:有事说事。
  X: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方便接电话吗?
  X:是你家小妖姬不在身边的那种方便。
  江时马上猜到是什么了,直接按了几个数字拨了出去。
  X惊喜的声音很快传了过来:“我就知道大佬你一定有我的手机号。”
  江时懒得陪他插科打诨,开门见山:“查到了什么?”
  “他母亲与秦父在大学时期自由恋爱,谈了三年,谁知道秦父瞒着她先跟唐家联了姻,他母亲知道真相后怀着身孕躲到了乡下。”
  “他是在T市辖属的小县城出生,直到七岁左右,秦家六少爷失足溺亡,秦父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他抢了回去,才让他顶着秦家六少爷的名字活了下来。”
  长灯下,寒意料峭,有什么东西无形地揪扯着他的心脏,只要轻轻一跳动,就疼得厉害。
  江时想,那时候他才七岁,就已经被逼得只有顶替另一个人才能活下去。
  江时沉了沉声:“他的母亲是谁?”
  X动手去翻资料:“等一下我看看。”
  陡然想起谢容浩一直叫着他宋哥,江时福至心灵:“姓宋?”
  X的视线终于捕捉到了一个人名,他惊了一下:“诶,你怎么知道的?”
  江时抿着唇角,不欲多说,只问:“叫什么?”
  “宋舒妤,死于意外车祸,死亡时间……”X一愣,抬头看向桌上的台历,“就是十六年前的今天。”
  江时呼吸一窒,整个人如坠冰窖,恍惚间他好像又闻到了那一阵百合花香,跟秦隐身上的一模一样。
  江时哽了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在七岁以前,叫什么?”
  “这个就查不到了,宋……女士当时一个人带着孩子,根本上不了户口,小名应该是有的,但恐怕也只有当事人清楚了。”
  那些见不得人的陈年旧事,已经随着时光埋在了地底下,旁人早就无从得知了。
  “你可以试着问问你家小妖姬,”X想的很简单,“他当时七岁,应该早就记事了。”
  然而开什么玩笑呢。
  江时根本舍不得去碰他的伤疤,那些被他藏的很好的丑陋真相,即使鲜血淋漓,只要他不说,江时也愿意当做不知道。
  所以他宁愿多花一点时间自己查。
  露台一片寂静,江时定定地看着不远处树影婆娑,想到了另一件事。
  “你能确定吗?他母亲的那场车祸,真的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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