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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甲胄衬得更冷,杀伐果断,是帝王该有的样子。
  他那不安的预感果然成真了,李越把他送走,是因为自己也要离开京城。
  李怀安一时恍惚,自己和对方的身份仿佛倒置了,五年前是李越看着他离开,如今望着背影的人变成了自己。
  他好像有些明白李越的感受了,是一种无力感,知道自己没能力将人留下,即使追上去也无济于事。
  李怀安定在原地,看着队伍浩浩荡荡行远,李越的身影远到再也看不清。
  此时天光已大亮,他收回视线,垂下眼转了转冻僵的手腕,抓住缰绳,翻身上马。
  望了一眼城门,低声道:“一个主外,一个主内,也挺配的。”
  自嘲笑着抚了抚马鬃,轻喝一声,又驾马驶向京城内。
  宫中一片祥和,如往日一般清净。只是主人已离开,御书房里也应该人去楼空。
  李怀安踏进御书房,却意外地发现一个人。
  “齐恪?”
  丞相正站在桌边翻阅一本奏折,闻言抬起头来,见到他之后不慌不忙行了个礼:“臣参见太上皇。”
  “圣上让你来的?”
  齐恪答道:“是,陛下命臣监国代政。”
  他这个太上皇也没能够代政,反而被送到了京城外躲着。
  “他还真是信任你,”李怀安笑了笑,“那我呢,他对外是怎么个说法?”
  “陛下代您称病,言太上皇于凝华殿内静养,一律不许旁人打扰。”
  又是称病这套,惯用路数了,李怀安也不觉得稀奇。
  然而齐恪又道:“依臣看来,陛下对臣不过是用人不疑,对太上皇才是真正的信任。”
  他看向对方一副正经的模样,这话却不像什么正直之臣能说出口的,也不知是不是奉承。
  太上皇没理会他这句似真似假的话,问了个最关心的问题:“圣上为何会御驾亲征?”
  考虑到这人是李越的心腹,或许会守口如瓶,又补充道:“别瞒我,我只吃你家陛下那套,在其他人这儿不管用。”
  丞相闻言不着痕迹地笑了笑,这叔侄二人当真会折腾。一个让他闭嘴,一个让他开口。听谁的都不如听自己的,有些东西哪里能瞒得住呢,不如全老老实实交代了。
  丞相笑道:“您多虑了,臣未曾想隐瞒。既然是您发问,臣自当说得明白些。御史大夫及太尉以众武将出征为筹码,要挟陛下亲征杀敌。”
  “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一点消息都……”他顿了顿,也是,李越哪里会愿意和自己说这些坏消息。
  “孙大人想反吗?为何以前不见他有任何谋逆之心。”
  齐恪将手中奏折合上:“陛下昨日便派人去查孙大人,臣方才收到消息,孙家父子近日形迹可疑。”
  太上皇接过那本奏折,摊开一看,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孙鹤庆及其子,于一月前开始与众武臣暗中会面,结党甚广,恐有大谋。
  李怀安从前做皇帝时,最烦的便是这些弯弯绕绕的政事奏折,谁和谁私交甚好,谁又密会了谁。搞得像这江山每时每刻都岌岌可危,似乎第二天就会有人篡位。
  他从前嗤之以鼻的权力斗争,眼下却成了最令他头疼的事情。
  他斟酌着道:“圣上可曾告诉过你有人行刺一事?”
  “是,自您归魏后发生的所有蹊跷事情,臣都知晓。”
  “那你觉得孙鹤庆是幕后之人吗?”
  李怀安自己是不太确定的,孙鹤庆这个人在他印象中,和谋乱两字沾不上什么边。虽然对于权势也没有完全放下,却对几任皇帝尽心尽力,仍算一个直臣。怎么会在背后搞出这许多事情来?
  齐恪宽袍广袖,看起来颇有隐逸之风,实在不像一朝之丞相,却极为从容:“臣可以肯定,孙大人与谋反必有关系,但不能保证他亲手策划了所有事情。”
  孙鹤庆这人横竖看来都是个蠢货,有贼心也没贼胆,怎么敢做这出头鸟。
  太上皇从他脸上看到了一瞬即逝的不屑,愣了愣,却突然想到什么:“他有个儿子!多大了,有无官职?”
  丞相见他激动,却不知所以,只答道:“孙文朔,一个闲散将军,无实权,今年应该三十有二。”
  是个年轻人,兴许是李行微喜欢的那个人。李怀安又问:“那他近日来和恭睿王有无私下会面过?”
  齐恪明白了他的意思:“臣立刻让人去查,但以防万一,先把孙鹤庆父子招入宫中,免得他们再生事端。”
  太上皇点点头,还是不甚放心:“有那么容易吗,让他们进宫便进宫,如今李越不在京中……”
  “陛下不在,可陛下的势力仍在,您大可放心。况且您是当今的太上皇,地位仍在天子之上,”齐恪说着朝他弯腰又行了一礼,“适当强硬一些也无不可。”
  李怀安晃神片刻,他好歹也是圣上的皇叔,连自己的身份都要由别人来提醒,似乎是有那么点不合适。
  “那你尽管去做,圣上信任你,我便信任你。有什么办不下来的跟我说,太上皇这个名头或许能管一些用。”
  “是。”
  齐恪得了命令,正欲去办,刚转身又被叫住。回身看过去,太上皇似乎又想起什么:“你刚刚说,威胁圣上的还有太尉?”
  他点头道:“对,太尉也查过,并无任何蛛丝马迹。就算与孙大人有牵扯,也涉及不深。陛下出发之前已经派人盯紧了,应该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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