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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他按了按眉心,缓缓地推开门。
  家里很安静,似乎什么都没少,茶几上还有一杯喝到一半的水。
  陆云蔚叫了几声“阿涣”,没有人回应他。他大步走进卧室,打开衣柜——萧涣的一些衣服和他出差时常用的行李箱,不见了。
  陆云蔚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被抽走了,他在原地站了好几分钟,才缓过神,开始打电话。
  梁奕说她没见过萧涣,公司其他人也没有萧涣的消息,只有陆衡说:“萧涣走了。”
  陆云蔚胸口一窒,彷佛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他去哪了?”
  “我不知道,”陆衡说,“叔叔,你知道吗?当一个人不想见你的时候,无论你是富可敌国,还是权势滔天,他永远能躲着你。”
  陆云蔚发疯似了寻找萧涣,动用了一切关系,娱乐圈的,陆家的,他甚至亲自去了萧家的老家,找到萧涣亲生父母的亲戚朋友,却始终没有萧涣的半点消息。
  他是陆云蔚,无论遇到什么事,他都能保持冷静,面带笑容地拿出手段把事情解决。只有这一次,只有在萧涣身上,他第一次尝到了无能为力的滋味。
  电影不拍了,通告不上了,即便要面临巨额的违约金他也不在乎。那段日子里,他的眼中只有找到萧涣一件事。
  梁奕问他是不是疯了,他笑了,“可能是吧。”
  他那么喜欢萧涣,那么小心地把人捧在手心里珍惜,他所有的温柔都给萧涣。
  可是萧涣不要他了。
  萧涣不想等他了。
  为什么不多等等呢,在多等一天,他就可以对他说出那句话,他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和他谈恋爱,甚至……向他求婚。
  喝得大醉的时候,陆云蔚躺在沙发上,心底渐渐滋生出对萧涣的恨意来。
  陆衡说的没错,他找不到萧涣,只有一个原因——萧涣不想被他找到。
  那么依赖他的阿涣,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的阿涣,会红着脸叫他“哥哥”的萧涣,在躲着他。
  恍惚中,他好像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沙发前,他的第一反应是阿涣回来了,可那人比阿涣要高,声音也比阿涣要冷。
  “叔叔。”
  “……陆衡?”
  “嗯。”
  陆云蔚摇摇晃晃地坐起来,“你有什么事。”
  陆衡看着他,“看到叔叔这样,我很失望。”
  陆云蔚笑笑,“你还好意思说我?”
  陆衡笑了一下,“我陪叔叔喝一杯吧。”
  喝到最后,陆衡说:“阿涣走之前,我给了他一张卡。”
  陆云蔚的酒一下子醒了。
  “如果他用了那张卡,我们就能找到他。”
  这一刻,陆云蔚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他有了一个希望,他就靠着这个希望,撑了下去。
  *
  萧涣带着所有的积蓄来到了一座小城市。他以前从来没听过这个城市,更别提来过。那天,他离开S市,随便买了一张机票,接着上了辆不知道开往哪的大巴,又转了几次车,最后来到这座城市。
  他其实非常有钱,陆云蔚给他开的薪水很高,还经常给他一些零花钱。但他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把钱全都存在了一张卡里,走的时候留在了陆云蔚家。
  他和陆云蔚,和陆家,算是两清了。
  他用仅剩的现金租了套房子,以他的工作能力轻而易举地找到了还算不错的工作。他和其他人一样活着,但他的心,已经死了——直到他去医院产检时,他听到了肚子里孩子的心跳声。
  那是,他和陆云蔚的孩子。
  这一刻,萧涣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他开始积极地工作,努力地改善自己的生活环境,定期去产检。可每次检查,他肚子里的胎儿总有些指标不达标,他也比一般的孕夫要瘦小虚弱。
  医生委婉地问他:“你是独居的吗?你的Alpha呢?”
  萧涣面露尴尬:“这和Alpha有关系吗?”
  “当然,”医生说,“孕期Omega的信息素会和平时有些差异,Alpha的信息素能对孕夫起到舒缓镇定的作用,同时对胎儿也有一定益处。我建议你平时还是多和你的丈夫在一起,这比吃什么药都管用。”
  萧涣沉默了一会儿,“谢谢医生。”
  他没有Alpha,只能更加小心地保护肚子里的孩子。可尽管他做了所有他能做的,孩子出生后还是很虚弱,他不得已辞了工作,独自一人照看孩子。
  萧棋三岁时,他的积蓄全部花光了。那时,萧棋还在住院,每天的住院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萧涣被逼无奈,拿出了离开S市之前陆衡给他的卡。
  刷卡当天的下午,他接到了陆衡的电话。
  “好久不见,萧涣。”
  011
  陆衡亲自来到了他所在的城市,在医院找到了萧涣。
  记忆中的少年变成了成熟冷静的青年,陆衡比几年前气势更足,和年轻时的陆衍风非常像。
  血缘这种东西,是谁都无法改变的。即使他在陆家长大,他永远做不到和陆衡这样,光是站在你面前,就让你心生自卑。
  他们在医院的走廊里交谈。
  陆衡:“萧涣,该回去了。”
  萧涣看着地面,迟迟不语。
  “你应该替你的孩子考虑一下,”陆衡知道如何最快地说服萧涣,“带他回S市,我会找最好的医生治好他。”
  萧涣猛地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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