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址上盖着斑驳的黑色墨水,却可以眼见钟辞的最后那针点错了方向。
  钟辞没有说话,那种热切的眼神也被他刻意敛去大半,他摇摇晃晃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说了他们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什么图案都可以吗?”
  于瘾看着钟辞那双眼睛,一时间没了火气,他怔了片刻:“随你便。”
  钟辞又用手背去擦自己的眼睛,墨水已然干在脸上,衬得眼神愈发熠熠,让于瘾不合时宜滴想到原来语文课本里的“渴望读书的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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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瘾盯着钟辞的一举一动,眼见着钟辞运墨把那乱线湮没,瞧着瞧着,眼神却不自主地跳出来,落到了他被灯光白灼的睫毛,再跃上他从黑色衣物中逃出的长颈。
  机器嗡嗡,黑胶唱片正播到The Cranberries的Animal Instinct。
  钟辞用小巾去擦那些渗出的墨水,完成的图案就呈现在了灯光之下。
  于瘾看着自己那块红肿的皮肤上的黑色图样,钟辞擅自将原本他那设计稿上的长线换成了有棱角的枫叶以做弥补。
  那臂环的设计稿是于瘾自己做的,换了元素之后他却更觉得那是钟辞做的。
  钟辞抬眼看他,又垂眼凝视着他的手臂,再次露出刚刚那种胶着的眼神,好像是在等于瘾一句评价。
  不难看,但他不喜欢。于瘾模糊地想。
  “你叫什么。”他问。
  钟辞站起来,不像他们这样没规矩人士,脊骨撑得很直,像枝新竹。
  “钟辞。”
  刚刚于瘾脱下的那件ERIS BLACK的黑色牛仔外套被钟辞的动作碰落,钟辞很快脱下手套俯身去捡,抬头的瞬间却刚好对上于瘾带些困惑与愠怒的眉眼。
  于瘾伸出左手将钟辞的手腕扣在扶手上,微微偏头固执地瞧他:“但我想记得你的脸。”
  钟辞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只缓缓眨了眨眼,甚至没有再动一下,于是全权被于瘾当作同意的号角。
  在钟辞微缩的瞳仁中,于瘾探出右手将他的口罩拉下。
  很久以后于瘾还能想得起那一瞬间,他看见了,记得了的东西,偏偏是一片枫叶。
  那陈旧的淡红色就覆在钟辞的左颊之上,于瘾不知道那究竟是烫伤还是胎记,像枫叶,九月新摘下就被夹进书页里的枫叶,尽管色彩褪去不再浓郁,却仍然熠熠。
  于瘾想起他的手臂,皱起眉抬眼看向钟辞。他又露出那小狗般湿润的目光,可于瘾在那之中找不到任何解释,只有那无法掩盖的坦荡和意足。
  “我叫钟辞。”钟辞用手背拭了拭脸上已干许久的黑墨水,似乎想要让自己此时此刻的模样体面些,不知为何,他再重复了一次,显得有些偏执:“我叫钟辞。”
  我要你记住我。
  钟辞最后还是没勇气说出口。


第十一章 起点
  荒火发歌了。
  粉丝刷新了一下微博,突然看见简灼新发的那条:@荒火2Flaming:话不多说,起床听歌了。
  反复点进点出那条微博,他们怀疑是自己眼花。
  因为昨天简灼还在倒数还有三十天。
  -离大音乐人doubleH发歌还有31天,进入最后的角逐了,打起精神来。
  -离大艺术家JZ发歌还有32天,帅哥美女的绝佳选择。
  -我做完了,我第一张mixtape在0201上线,现在还有40天。我会每天发条微博宣传“我要发歌了”,刷了你屏还不去听就是没有良心。由于热门太贵了买不起,不让微博阻碍我前进的征途,所以我打算人工,每天都发一条来提醒你们。
  这不还有整整30天吗?角逐怎么角一半抄近道呢?粉丝边想边顺从地点开了简灼贴出来的链接。
  而简灼本人并不决定把这种行为定义成脑抽抽。
  他的歌他要什么时候发就什么时候发,赶着回家过年不行啊?
  “简灼!”
  简灼正带着大框眼镜对着屏幕哒哒地试着合成器音色,就被一声巨大的开门声打断。
  光一下泻进来,把被黑色隔音棉包纳的房间点了个通透。
  “赶着吊丧啊!”简灼把耳机朝桌上一扔,转头看向冲进来的齐弈柯。
  “不是二月一号发歌,你现在搞什么?”
  “就这事?”简灼把椅子转过来,“新年surprise,不可以?”
  “还没联系好推广,你发什么疯。”齐弈柯走进这个小房间实切地感受到其脏乱程度,真是毫无落脚之地,他踮着脚走到简灼面前:“先不说这个了,我把你参赛表填了。”
  简灼一怔,“什么东西?参什么赛?”
  “今年的Blaze of Glory。”齐弈柯俯身和他对视,“你必须去。”
  Blaze of Glory大赛简称BOG,从台湾地下兴起,十余年的举办经历已经让它成为全国说唱界的权威赛事。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助力性,无一例外,每届胜者都会在这个圈子闯出一席之地。
  齐弈柯就是其中一员,两年前的冠军,那时他20岁。
  “我操他妈……”简灼震惊地一蹬就站起来,“做这些事情怎么不先来问我?!当监护人当上瘾了啊?”
  “不然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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