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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品评,这些景色自然都是雅俗共赏,雅者看情,俗者也能看个时间流逝,白驹过隙,掰手指数日子都快活了些。
而蔡居诚觉得,这个小室,简直是为逆天而行量身订造的。
他自从来时这里就暖得可以,到现如今还是一样的温度,时间在他这里不过是小哑巴师弟写给他的一串字,今日冬至,下日小寒。这里却一直暖得让人发懒,脚趾头都要蜷起来塞进被子里,只想做个逍遥梦中客,不想睁眼看人世。
蔡居诚不想想起来这些事的,可他现在身体越发好转,离那时过了约两月,他吃喝都正常了许多,虽还是吃粥,现在却能配些小菜,他吃的也比以前多了些。
他从前饿得太狠,常常好几日只得一个馍馍,里头还揉着干草,他吃那些把胃弄坏了,现如今要是再饿着还会痛,不过小师弟没有给它这个机会。
他真的是好的差不多了,不是夸张,不是过分自满,又有这么些日子过去了,现如今他不仅能用羊骨节玩杂耍,甚至还能写字,虽说叫小哑巴看了回应不详,可也算比以往做得好得多了。
原来人要是想活便是这个样子,蔡居诚握着笔思索道,想看山间明月斗牛之光,想观春日春夜繁花之景,想握笔而书,想高声而歌,破阵子也好,踏莎行也罢,终是一片灼灼丹心,重新暖热燃烧了起来。
他现在想活了,不止想活,更想像以前活得最好的那个时候那样活,他在这方寸之间,外头风花雪月虽不由他定夺,而他自己的命却又回到了他的手里,不再由天操刀注定。
他着实让喜欢这种感觉。
而他也要被这他每个角落都摸过的窄小之地逼疯了。
“你不是说十二后吗,”他想到这里新生烦躁,觉得不吐不快,拿着笔就在纸上画了只鸡仔,“今日都二七了,你是要等到明年再议?”
蔡居诚这时候是站在桌前的,小哑巴正帮他换干净被面。昨日他发了个不记得的梦,和以往不同,他没有尖叫痛呼,而是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到处都是血泪蹭的痕迹,若不知情别人看了还以为这上头发生了什么,所以今日小哑巴就带了新被子来换。
他闲着练字,叫别人给他收拾,他倒也心安理得。
小哑巴听他问,便放下了手上的事走了过来。蔡居诚正竖着耳朵等他动作,结果那人从后头揽住他,握着他的手不知写了些什么,总之还是没答话。
“你写了什么?”蔡居诚看不见,便更是好奇,刚才那个笔锋的运转不大能分辨出是字还是画,可总的来说终究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他算是看透了这个师弟,有事没事都要逗他一逗,逗完了便上赶子来认错,真不知是什么毛病。
小师弟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他张开手。
蔡居诚将信将疑地照做,刚一张开手,便觉得有什么柔柔软软的东西在手上刷过去,激得他一颤。
“你用笔在我手里写??!”蔡居诚反手便抓住那只笔,他满掌心都是未干的墨汁,凉飕飕地好不舒服,心里更是生气挨了戏耍,眼看着就要君子报仇当时不早。
小师弟看他发现了,便往后退避避风头。哪知道蔡居诚抬手一挥、往他脸上一阵揉捏,这么一下手上干了大半,那墨香便全从别人脸上发出来了。
蔡居诚想想便觉得好笑,他觉着自己年纪大,怎么能像个小孩子似的,这般幼稚,他在小时也未曾有过这般开怀。
于是他便偏过头去掩了这个笑意,“你自作自受,快去洗干净。”
小师弟似乎也认了,他要过蔡居诚另一只手,写“晌午饭?”三个字,来问他想吃些什么。
蔡居诚自然是道随意,什么样的粥不是粥,小菜来来回回他也都吃过两轮了。小师弟写了个“好”,然后又在后头补了“你脸上也有”。
蔡居诚用没被牵着的手去蹭,觉得手上反而更湿,才惊觉又被耍了一通。小哑巴抽身而退,蔡居诚拿起桌上的纸笔便去丢他,等拿到砚台的时候,他掂量了一下又重新放回原位。
他可不想把人砸得动不了了,到时候还不知道谁要伺候谁才好。
反正片刻他便要拿水过来把自己擦干净,蔡居诚真是不懂小哑巴什么心思。

蔡居诚坐着等他,室内太暖,他等着等着便又睡了过去,醒过来时便觉得手上正被温布巾仔细擦着,连指缝之间都轻轻地一点一点抚过去,就像擦拭什么冰肌雪骨的玉宝一般,怕稍重一点就要碰掉那层莹润的沁光。
可是那是他烧坏了的那只手。
蔡居诚平日里自己都不愿意去摸,虽说疼是不疼了,可他总觉得那些虬扎如老树盘根的疤痕下仍然是被烫得烂熟的软肉,他按一按便怕里头塌下去,摸一摸更觉得整只手都要割掉才好。
他以前自知自己手生的漂亮,经了这么一遭,现在虽能重新抓起笔来,他自己却厌恶那伤疤厌恶得很。
小哑巴还要日日看着,蔡居诚瑟缩了一下,若是他自己,他都不愿日日看。
他小师弟似乎没发觉他的不妥,还是在那细细给他擦完,过了水后又去擦脸,都用的是那种擦豆腐的力道,生怕他疼了似的。
所有都擦干净,小师弟还帮他整了整衣服,现如今他拿到了发冠,穿着小哑巴以前的教服,发丝束得一丝不苟,倒是一派武当子弟的模样。
小哑巴帮他弄好,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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