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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北风呼啸而去,犹如为死者嚎哭不止,又似冤魂咆哮不歇。
  巫梵垂眼望着尸身,斩下头颅时,连眉宇都不曾轻蹙:“回去复命。”
  不过都是巫燧大祭司脚下的蝼蚁与尘泥,哪需要旁人介怀?
  复命以后,一夜风波终归平息,巫梵走出白塔时,弦月已然西沉。
  天地之间万籁俱寂,巫梵忽觉得无趣,席地而坐,拿来古刀细看。刀环内铸的是鎏金云纹,刀柄还有银线缠绕,分明第一回握在手中,却称手又熟悉。
  一簇火球忽然浮现在他眼前,巫梵一惊,当即拔刀出鞘。
  那火球似被长刀震慑,当即惊呼出声:“喂!”
  “何方妖物,竟敢在此装神弄鬼?”巫梵紧追火球,只想将其斩于刀下。
  那火球回旋转动,一路朝前,若是飞得远了,还会稍作等待,全然是为引他去往某地。当巫梵意识到时,已经站在石楼下。
  守门护法见他前来,当即拦住去路:“巫梵大人,此处是禁地,不可擅入。”
  火球化作绯羽雏凤,朝他扬起九根尾羽,羽翼一挥,便飞入窗扉。
  巫梵将此情形尽收眼底,冷声道:“有东西闯入禁地。”
  守门人并未瞧见雏凤,故而满面茫然。巫梵仰望石楼,看见一扇窗扉后,隐隐闪现火光。
  “就是那里——”巫梵话音未落,忽然看见火光骤盛,将窗扉照亮。
  光亮下,有人影印在绢布上,侧颜恍如剪纸画,瞧不真切,但足够教他心生恍惚。
  “这里面……关押的究竟是谁?”巫梵凝望着窗扉,心弦如被无形的手指勾住,一阵一阵收紧。
  巫燧早有命令,不可透露其中玄机。因而,护法只道不知:“大抵是个重犯,也是咱们大祭司的心头之患。”
  巫梵遥遥望着那个剪影,心神恍惚:“既是心头之患,为何不直接杀了去?”
  “巫燧大人深不可测,我等岂能猜得到他的心思?”此话倒是出自真心,这名护法也不知巫燧用意何在。
  巫梵方要再追问些事情,却见那扇窗扉之内,火光骤熄。转瞬间,剪影也消失无踪。
  眼见此情此景,他恍然发觉,心底仿佛也有一盏灯烛熄灭,空落落地归于沉寂。
  一个古怪念头浮现在心头,巫梵并不知道缘由,只是无端心烦意乱起来。问完话后,他匆匆离去,却在行至半路时,又遇拦路虎。
  确切来说,是拦路雏凤。
  火球散开,化作绯羽火凤,叽叽喳喳口吐人言:“你想抓到我吗?”
  巫梵本就心烦意乱,经它这一闹腾,愈发不悦:“滚!”
  明焱只觉得撞到了铁板,嘀咕道:“罢了罢了,看在你中邪的份儿上,我凤凰不记小人过。”
  “你若再不离去,休怪我刀下无情。”说话之间,巫梵已握紧刀柄。
  明焱知晓,现在的他说到就能做到,是个危险至极的人物。但司烜还被囚在石楼里,必须把他引过去:“哼,小爷我住定了石楼,你能奈我何?”
  雏凤说罢,再度化作火球,飞向石楼另一处窗扉。
  “大祭司有令,擅闯禁地者死。”巫梵随即拔刀出鞘,果真招招不留情面。
  明焱堪堪避过一击,看着尾羽被斩断,心有余悸:“果真是中邪了!”说罢,又幻化作火球,疾速飞向窗扉。
  这一处窗面朝悬崖峭壁,阴面除却一颗老树横生的枝干,再无其他。因而,这里是守门护法忽略的地方,只设了一圈禁咒,并无人力镇守。
  明焱得司烜提点,聪明了许多,一心要将人引到这里来。巫梵看见,那只胆大包天的雏凤站在石楼窗台上,还挑衅似的朝他挥翅膀。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巫梵足下凌风而起,手握出鞘长刀,直杀向明焱。
  眼见刀锋逼近,凛冽锋芒不可逼视,明焱顿时慌了神,高呼道:“司烜救我!”
  话音未落,窗扉骤开,明焱慌忙躲到窗下,再不敢露面。
  巫梵见雏凤无踪,旋身而去,立在老树枝干上,冷眼望着窗扉。脚下就是万丈悬崖,凛冽寒风拂过他的巫袍,吹得衣裾猎猎,如鹰展翅。
  他终归看见石楼中囚徒的真容,出乎意料的顺眼,仿佛早已相识,连一双印着火焰纹的眼也有几分熟悉。可每当他往深处回想,脑海中总有声音告诫他放弃。
  “你是谁?”巫梵凝望那人许久,才问出这么一句话。
  “我叫司烜。”司烜看着他,百感交集,不知当喜当悲,“你呢,如今的你又是谁?”
  “我无名无姓,只有一个巫号,所有人都叫我巫梵。”他已全然接受巫燧的谎言,甚至没有一丝质疑的念头。
  用这种手段摧毁一个人,果真是巫燧的作风。
  司烜喃喃说道:“巫梵……我记住了。”
  “有一只火凤闯入禁地,请你将它交出来。”在巫梵的心里,只有巫燧的命令。
  “它已经飞走了。”司烜自不能交出明焱,信口诌道,“自另一扇窗扉飞走,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
  巫梵不疑有他,冷声问:“你拖住我,就是为了放他走?”
  司烜没有回话,抬手关紧了窗扉。
  “等等!”巫梵还有许多话想问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窗扉紧锁。
  那人吹灭了烛火,黑暗如浓墨,隐去剪纸似的身影。巫梵迷茫而失落,不知不觉之间,手掌已抵在胸膛。
  之后的每一夜,他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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