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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新茶一时间被它压住,马上断气时,狐妖终于安静下来,死掉了。
  白新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它沉重的身躯底下爬出来,拔出岳云的剑。他感到眼前一阵发黑,但心情却放松不少,甚至还开了个玩笑。
  “这次多亏你了,要不回去和岳云说说,把你让给我?”
  沾满腥血的剑立马不悦地抖动。
  “好啦,怎么会呢?”白新茶安慰它。
  他一步三晃地走向许留君,把他从雪水里扶起来背在背上。后者浑身湿透,却连打哆嗦的力气都没了。
  “我们去哪儿?”漫天风雪里白新茶勉强听到他问。
  “往北走,能走多远走多远,就像你说的那样。”
  许留君轻轻在他耳朵边呼了口气,似乎是笑了一下。
  “刚才你真厉害……在交流赛上准拿第一。”
  “怎么会?”白新茶咧开嘴角。“不过要是有说谎大赛,我肯定要夺得头魁。”
  他又开了个玩笑,可许留君没有回应。又等了一会儿,白新茶被恐惧一寸寸填满。
  “留君,你和我说说话。”他恳求。
  “娘……”许留君只是轻轻叫道。
  白新茶记得娘亲说过,人快要死的时候,最后想到的总是母亲。他的心疼痛到麻木,茫然到绝望,只能不停不停地走下去。风雪越来越大,水和汗结成冰,逐渐带走全部的热量。最后他跪倒在雪地里,视线渐渐模糊。失去意识之前,他似乎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Part 74
  呼啸的风声一直没停过。白新茶的意识仍然跋涉在无边的雪中。在漫天的纯白里,一切如同虚无。他不再感到疼痛和寒冷,悲伤、恐惧、喜悦,所有的情绪也消失了,剩下的只有疲惫,像是走了有一万年那么久,永远也找不到归途。
  永远是什么?
  他空荡荡的脑袋里闪过这个念头。娘亲的声音突然回响在耳边。年轻的她抱着年幼的他,带着她南方家乡的独特方言,软糯糯的。
  “永远是什么呢?就像是天上落雪在你手上,不一会儿就不见了。它去哪儿了呢?它又跑到天上去,变成雨重新落下来啦。万物虽然都不能长久,但它们总是变来变去,分了又合、合了又分,组成它们的东西是永远不会变的。”
  “那我呢?”白新茶问。
  “你也是啊。你会长大,会变老,最后变成风、变成云和雨,再组成很多新的东西……”
  真深奥啊。幼小的他听不懂,就去用手接住落雪,看着小冰晶一点点化开,消失在指尖。这是他早已丢失的回忆,为何如今一字不差、如此清晰地映在脑海里呢?白新茶伸出手,和记忆中一般地接住纷纷扬扬的雪花。雪融化的同时,手掌中居然传来一丝温热。他惊讶地抬头,看着纯白的背景逐渐变得漆黑,飘落的雪发出莹莹光亮,就像是梦里落在水面的星星。他还来不及想什么,就一脚踩空,和繁星一起急速下坠。
  “娘!”
  白新茶喘着粗气,睁开眼睛。全身的感官都恢复了,哪里都痛,这样一点也不好。他挣扎着扭过头,杨正则关切地看着他,一边握着他的手输入内力。虽然浑身疼,但总算不冷了。
  “师父……”
  “嗯,好孩子。你多歇歇,别说话。”
  白新茶脑子还有些糊涂,茫然地点点头。但下一刻他就想起了一切,不顾刚包扎好的伤口,一把抓住杨正则的袖子。
  “师父,师父,一定有别的办法,一定有办法的!求你别把留君师弟封印在寒潭里,求你了!”
  杨正则叹口气:“你都知道了。”
  白新茶一愣:“我……”
  “你先躺下。”杨正则和颜悦色地安抚,白新茶倔强地摇头:“留君师弟呢?他怎么样了?”
  “你这孩子。”杨正则无奈,“他暂时没事了。”他错开身子,白新茶看到许留君安静地躺在角落里,呼吸平稳,总算放了心。
  “此次我叫你带留君过来,是瞒着谢掌门的。本意就是救他的命。只是路上被一只妖怪阻住,耽搁了时间,差点坏了事。”杨正则说。
  “什,什么?”白新茶怀疑自己听错了。
  “十年里我一直在探寻将炎魔碎片取出,而不伤及宿主的方法,也做了很多实验,最后都没有成功。用上古密文写就的《剔魔》成了唯一的希望。可早在两年前,我推算出书中记载的方法竟完全不可行,唯一的出路也被堵死了。”
  “留君和我说过。”白新茶插嘴。
  “什么?”杨正则诧异道,“他怎么说?”
  “他说在来稻城之前,他推算出《剔魔》中的阵法必然失败。你和谢为安……在骗他。所以他逃了出来。”
  杨正则深深叹了口气。
  “谢掌门阻止我把这件事告诉许留君,我只好继续带给他虚假的期待。可这孩子极善钻研,早晚会叫他给知道的。”
  “你们不如早点和他说,”白新茶皱起眉头,“他也好做点想做的事,而不是被关在少阳山直至今日。现在留君师弟什么时间都没有了!”这话说出来如同对师父的指责,他自己也吃了一惊。
  Part 75
  杨正则倒没觉出他的无礼,反而痛心道:“是我害了他。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人之一就是许留君。”
  他顿了顿,终于下定决心和盘托出。此时杨正则并未当白新茶是他的弟子,而是一个完全独立于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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