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根金链悬挂在苍白，盘旋着火纹的脖颈上。
“这是我送给您的新婚礼物。”童磨拿出那条项链时，忍不住夸耀道，“河湾地的雕琢手艺。”
换做任何其他样子的首饰，岩胜都可能会把它丢回童磨脸上。但那枚色泽幽深的龙卵让他感到赏心悦目，甚至透过宝石折射的光泽看到了他所畅想的美好未来。
实在让人难以拒绝的礼物，岩胜想，难怪君临那些小姑娘都招架不住童磨。
“你送给我这个，会不会有人起疑？”他问道。
“不会的。我也送了一条项链给继国缘一。”童磨说，“白色的龙蛋，象征着王的真龙之血，七神祝福他的统治繁荣昌盛。”
真龙之血四个字让他不自觉垂下眼睛，“那我这条呢？”
“我怎么会忘了您呢，黑死牟阁下。”童磨说，“黑色的龙蛋，将祝福您孵化出那条黑色的巨龙，完成预言，成为光辉灿烂的……”
“……龙之母。”童磨笑眯眯地说。
岩胜小心地活动一下手腕，前两天把童磨在祈祷室后按住，进行了一些武士不该做的武力威胁后，它还有些疲惫。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取出夹在里面的字条，略微扫视了一番，丢进火盆里。
野火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铁群岛。他安下心来，坐在寝宫窗前，用手轻抚那龙卵吊坠。
等你孵化了，他想，我就会让你成为比那条白龙更强大，更令人恐惧的龙，像初代征服者的黑死神那样成为传说。
“兄长很喜欢那条项链？”
出乎意料的声音出现在室内，岩胜转过身，缘一走入门内，仍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尚可。”他用手捻着宝石回答。
“童磨最近和您走得很近。”胞弟拉过椅子，坐在窗前，“……他总是送您东西。”
“你最近说过这句话很多次。”他不想看缘一，只转过头凝视着窗外灿烂的阳光，“只是一条项链而已，你在想什么？”
真正酝酿着阴谋的证据已经消失在火盆里，缘一什么也找不到。他转向胞弟，胞弟脖子上果然空空荡荡，那条对称的白色吊坠并不配装饰新王的身躯。
“项链而已，我可以送您更好的。”缘一说着，把手探进他的马尾与脖颈之间，“童磨不怀好意，兄长。”
他捏住胞弟的手，“我不这么认为。”
“童磨很危险。”缘一坚持道，“兄长，我和您说过，我能看到人身体里器官的事吧？”
的确说过，但岩胜不想回忆那个时刻，于是简短地点了点头。
“我可以根据器官的反应，判断一个人的情感……判断他有没有说谎。”缘一说，“但童磨什么也没有，他空无一物。”
神之子竟然连这也做得到。他惊讶地看了缘一一会，才意识到一个问题，“……我是不是在说谎，你也能看得出？”
“大多数时候能，有时候不能。”缘一答道，“您的情感很复杂……偶尔会很难看懂。”
原来大多数时候，他对胞弟那些恶毒心思在缘一心里并不是秘密。他神情复杂地垂下头，随即意识到缘一连这也能看得透，立刻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只想立刻把自己藏进地缝里。
“兄长……您害怕我么？”缘一的语气似乎有些低落。
他摇了摇头，随即意识到自己在撒谎，又点了点头。缘一却莫名其妙地，满意地笑了。
“兄长明白就好，以后请不要骗我了。”
胞弟的心情像是孩子一样善变而难测，但无论如何变化，他都不知道缘一究竟在想些什么。岩胜觉得比起缘一，他才更需要那能看透情绪的通透视线。
“兄长，童磨做出任何表情，他的心都没有反应。”缘一说，“……请您一定要小心他。”
和他猜测的一样，童磨还真是个披着人皮的怪物，岩胜想。然而下一刻，狂热的喜悦涌上他的脑海，怪物教士是上天赐予他这失败者对抗缘一最好的礼物，神之子也看不透的非人之物，唯一可以保留秘密与阴谋与罪恶的传信乌鸦。
他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嘴角的笑容，面无表情地看着缘一。然而缘一的神情已经变了，胞弟注视着他，红宝石般的眼瞳明明反射着午后烈阳，却冰冷得像是剑刃的光：
“兄长……您这么高兴，是想利用童磨做些什么呢？”
糟了。岩胜愣住，胞弟的脸越凑越近，可他不知道该怎样隐藏内心想法。对继国岩胜而言，面对继国缘一时连压抑情绪都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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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答应过我，不会再做滥杀无辜的事吧？”
“……”
“您在隐瞒我什么？”缘一说着，站起身来，在身后的柜子里摸索着什么，“您最近背着我做很多事。”
岩胜脱力般靠在椅背上。也许下一刻英明神武的新王就会揭穿他的所有阴谋，他无能为力。然而缘一的下一个问题再度超出他的预料：
“兄长，您是不是背着我……把我的书扔掉了？”
“什么书？”他愣住。
“就是新婚之夜，我们用过那本。”缘一说，“那本我非常喜欢……您丢到哪儿去了？”
……新婚之夜，他还敢提。
“第三天我就把那本书丢进火炉了，你不用想着找它。”他咬着牙说。
“这是我送给您的新婚礼物。”童磨拿出那条项链时，忍不住夸耀道，“河湾地的雕琢手艺。”
换做任何其他样子的首饰，岩胜都可能会把它丢回童磨脸上。但那枚色泽幽深的龙卵让他感到赏心悦目，甚至透过宝石折射的光泽看到了他所畅想的美好未来。
实在让人难以拒绝的礼物，岩胜想，难怪君临那些小姑娘都招架不住童磨。
“你送给我这个，会不会有人起疑？”他问道。
“不会的。我也送了一条项链给继国缘一。”童磨说，“白色的龙蛋，象征着王的真龙之血，七神祝福他的统治繁荣昌盛。”
真龙之血四个字让他不自觉垂下眼睛，“那我这条呢？”
“我怎么会忘了您呢，黑死牟阁下。”童磨说，“黑色的龙蛋，将祝福您孵化出那条黑色的巨龙，完成预言，成为光辉灿烂的……”
“……龙之母。”童磨笑眯眯地说。
岩胜小心地活动一下手腕，前两天把童磨在祈祷室后按住，进行了一些武士不该做的武力威胁后，它还有些疲惫。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取出夹在里面的字条，略微扫视了一番，丢进火盆里。
野火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铁群岛。他安下心来，坐在寝宫窗前，用手轻抚那龙卵吊坠。
等你孵化了，他想，我就会让你成为比那条白龙更强大，更令人恐惧的龙，像初代征服者的黑死神那样成为传说。
“兄长很喜欢那条项链？”
出乎意料的声音出现在室内，岩胜转过身，缘一走入门内，仍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尚可。”他用手捻着宝石回答。
“童磨最近和您走得很近。”胞弟拉过椅子，坐在窗前，“……他总是送您东西。”
“你最近说过这句话很多次。”他不想看缘一，只转过头凝视着窗外灿烂的阳光，“只是一条项链而已，你在想什么？”
真正酝酿着阴谋的证据已经消失在火盆里，缘一什么也找不到。他转向胞弟，胞弟脖子上果然空空荡荡，那条对称的白色吊坠并不配装饰新王的身躯。
“项链而已，我可以送您更好的。”缘一说着，把手探进他的马尾与脖颈之间，“童磨不怀好意，兄长。”
他捏住胞弟的手，“我不这么认为。”
“童磨很危险。”缘一坚持道，“兄长，我和您说过，我能看到人身体里器官的事吧？”
的确说过，但岩胜不想回忆那个时刻，于是简短地点了点头。
“我可以根据器官的反应，判断一个人的情感……判断他有没有说谎。”缘一说，“但童磨什么也没有，他空无一物。”
神之子竟然连这也做得到。他惊讶地看了缘一一会，才意识到一个问题，“……我是不是在说谎，你也能看得出？”
“大多数时候能，有时候不能。”缘一答道，“您的情感很复杂……偶尔会很难看懂。”
原来大多数时候，他对胞弟那些恶毒心思在缘一心里并不是秘密。他神情复杂地垂下头，随即意识到缘一连这也能看得透，立刻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只想立刻把自己藏进地缝里。
“兄长……您害怕我么？”缘一的语气似乎有些低落。
他摇了摇头，随即意识到自己在撒谎，又点了点头。缘一却莫名其妙地，满意地笑了。
“兄长明白就好，以后请不要骗我了。”
胞弟的心情像是孩子一样善变而难测，但无论如何变化，他都不知道缘一究竟在想些什么。岩胜觉得比起缘一，他才更需要那能看透情绪的通透视线。
“兄长，童磨做出任何表情，他的心都没有反应。”缘一说，“……请您一定要小心他。”
和他猜测的一样，童磨还真是个披着人皮的怪物，岩胜想。然而下一刻，狂热的喜悦涌上他的脑海，怪物教士是上天赐予他这失败者对抗缘一最好的礼物，神之子也看不透的非人之物，唯一可以保留秘密与阴谋与罪恶的传信乌鸦。
他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嘴角的笑容，面无表情地看着缘一。然而缘一的神情已经变了，胞弟注视着他，红宝石般的眼瞳明明反射着午后烈阳，却冰冷得像是剑刃的光：
“兄长……您这么高兴，是想利用童磨做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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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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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胜脱力般靠在椅背上。也许下一刻英明神武的新王就会揭穿他的所有阴谋，他无能为力。然而缘一的下一个问题再度超出他的预料：
“兄长，您是不是背着我……把我的书扔掉了？”
“什么书？”他愣住。
“就是新婚之夜，我们用过那本。”缘一说，“那本我非常喜欢……您丢到哪儿去了？”
……新婚之夜，他还敢提。
“第三天我就把那本书丢进火炉了，你不用想着找它。”他咬着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