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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糙,不知道有没有变质,吃过这种面包也难怪吃得下我做的饭菜,我只吃了一块就放下了,收好又重新递给他。
  他没有吃,而是放回了桌上,又重新捡起地上的笔刷,背对我继续画之前的画。
  “你不害怕?”他问,手上换了只其他颜色的笔,溪中的荇草之上开始出现一大团白色的东西。
  “你会害我吗?”我问,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和他在一起待在这个房间里也不错。
  不用听我丈夫的解释道歉,不用管白清毫无预兆的背叛,也不用想那个狗仔的威胁,以及其他人异样的目光和幸灾乐祸的议论,房间狭窄简陋,是个不错的藏身之处。
  “也许我会杀了你?”他漫不经心道,继续在那幅画上铺陈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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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手背搭在额头上,倒了回去,看着天花板上密密麻麻的蚊虫躯壳和残破的蛛网慢吞吞道,“那埋的时候找个好地方吧。”
  继续苟活和安静地死去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太大的分别,反正境遇不会比眼前更糟糕了。
  身下的毛毯上有一大块褐色颜料,干涸后有点发硬,兴许是他之前不小心弄上去的。
  墙壁脏污暗黑,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上面还有很多小孩子用蜡笔弄上去的涂鸦,形状幼稚。
  这里的窗户没有玻璃,不知是睿延还是前任房客便用报纸糊在窗户那里挡着风。
  外面的雨早就停了,我坐起来撕开一两张报纸往外望去,天空又重新变得明朗起来,一切的污秽丑陋早在昨晚就被冲刷干净,日光一照,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去卫生间里洗了脸,解决了生理问题,睿延并没有锁着我,我也暂时不想离开,和他一起待在这里也行,尽管他看起来好像不太正常,不过我也不太正常了。
  他早上一直在画画,中午的时候喝了几口水,我注意到他并没有去动那包吐司,发现我疑惑的眼神,睿延微哂道,“放心,没毒,给你留着。”
  不过没过多久,他便开始找绳子,看样子竟然是要将自己绑起来。
  他对我道,“过来帮我。”
  见我愣在原地,他侧着头冷嘲道,“闫海生给我弄了点儿东西,不绑起来的话,待会我可能真的会杀了你。”
  我心中一惊,没想到他竟是闫海生的人。
  我看着他过分消瘦的下巴和眼底的青黑,有些怔忪,他却嗤道,“怎么,害怕了?你也可以直接出去,回你那金笼子里。”
  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笼子了,孤身一人,无处可去。
  见我还要继续发呆,他踢过来一条细细的铁链,“待会你将我丢进卫生间,把门关上,无论如何都不要开门,”他的眼神有点悲哀,半晌后对我道,“也不要进来。”
  闫海生的背景很复杂,这是我之前从其他人嘴里零零碎碎的信息中拼凑出来的,此人心肠残忍,靠着自己的岳家发达起来,后来反而将自己的发妻逼至跳楼,和儿子断绝关系。
  但我不知道他竟然还碰毒,睿延是他的人,那弱海的徐瑞华说不定也和他关系匪浅。
  若黎奉未骗我,他说那晚是和徐瑞华一起,睿延才出现在他床上的。
  我照睿延说的做了,将他的手脚绑得严严实实,又在他嘴里塞了一块毛巾,我听说他们这种人激动的时候可能会不小心咬到自己的舌头,或者被自己的呕吐物淹死,最后我将他抱到了卫生间的角落里,在四周垫上毛毯。
  这是我仅可能为他做的一点儿了。
  没过多久,里面便发出了阵阵沉闷的响声,既像是野兽的嘶喊呜咽,又像是重物撞击墙壁的声音,钝重可怖。
  我站在门口完全愣住了。。
  我一直暗暗嫉恨的人,他过得并不比我好,甚至这样可怜。
  睿延他一直生活在境地里,从未享受过片刻快乐的时光。
  我忽然想起之前他说明明他和我一样,为何两人的命运却是天差地别。
  我轻飘飘的无着陆处的愤恨与痛苦对比眼前的情景顿时好像是可笑的无病呻吟,那些自怨自艾在他看来一定又幼稚又残忍,我过得这样幸福,毫不珍惜,而他却是生活在这样的炼狱里。
  闫海生不是善人,他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养着睿延,他利用他,只是因为他特殊的血型。
  他是闫海生用来钓黎奉的饵,可惜现在饵不愿意了,所以他才落到这步田地。
  睿延不知在里面熬了多久,声音嘶哑凄厉,怨毒可怕。
  我无法和他感同身受,但这样的场景也够我记一辈子了。
  我一直咬紧了牙,与他隔着卫生间薄薄一层门板,我没有进去,不想让他竭力在我面前伪装的体面都失去,只是一直发着抖,直到里面安静下来,彻底没有声息。
  我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才打开门将他从里面抱出来,他的头磕破了,没有流血,但是肿得很高,四肢被铁链磨烂,血肉模糊,新鲜的伤口狰狞可怖。
  我在房间里没有找到止血的药,但翻出了一捆绷带。
  他很轻,极瘦,我好像抱着一具生命微弱的骷髅,他也许随时都会离开这个沉重的躯壳。
  很久之后他才睁开眼睛,看见我还在时很是惊讶,“你还没走?”他嘴唇张合,声音虚弱。
  我倒来一杯水,递到他唇边,他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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