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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的凡人不会明白”的眼神扫了郑重一眼,他也很不明白,为什么只不过是共了一次生死,郑重对他的态度就能缓和成这样。
  他从困顿里勉强清醒过来,对郑重道:“实不相瞒,我这几天都在熬夜学习呢。”
  只不过是在学习第一年的内容,为了好好给卿尚德补课。
  郑重:“……”
  我信你个鬼。
  肯定是又出门鬼混了。
  还不敢承认,真不是个男子汉大丈夫!
  燕玑从郑重的眼神跟表情里读懂了一切:“……”
  现在的年轻人戏可真多。
  一只手从他们两的前排伸了过来,颇为小心翼翼地在两个人交集的视线中央来回晃荡了一圈,接着又非常之瑟瑟发抖地指了指课堂的前排,也就是塾师讲台的方向。
  燕玑跟郑重的动作几乎同步地将视线转向了讲台,讲台上站着的正好是以迂腐刻板著称的国学课冯塾师,一把长胡花白,满头长发一丝不苟地用竹冠束在头顶,眼神锐利有如入鞘的寒芒宝剑。
  他这时候吹胡子瞪眼的模样,显然是被气得七窍生烟了。
  “你们……你们……”冯塾师抬起手连礼仪都顾不上了,“你们这些逆徒!逆徒啊!”
  郑重懵了,他看向坐在他跟燕玑前面的肖涵,用眼神询问他:这什么情况?
  肖涵战战兢兢地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下了几个字——【冯塾师刚刚喊了你们三遍,让你们不要再深情对视了。】
  燕玑别过脸盯着郑重:“……”
  谁他娘的跟郑重这个傻冒玩意儿“深情对视”?!
  郑重也望向了燕玑:“……”
  容我先吐会儿。
  “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冯塾师看着燕玑跟郑重又一次对上了眼神,顿时气急败坏地敲起了讲台,高声道,“你们出去!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朽木不可雕也!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坐在燕玑跟郑重之前的肖涵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毕竟,昨天冯塾师才夸郑重的论文写的有灵气来着的,结果今天就……
  “肖涵!你笑什么笑?!一起给我滚出去!”
  肖涵:“……”
  冯塾师,我错了,我认错,真的!
  燕玑没有给自己辩解,轻车熟路地抬脚就往外走了出去。
  郑重犹豫了一下,拽着肖涵的衣领子就把他一起给提溜了出去。
  冯塾师:“……”
  气煞老夫!气煞老夫!
  出了教室,谁也拦不住燕玑。
  郑重眼睁睁地看着燕玑从自己眼前消失,连个招呼都没有打,怕是又出去见那个戏子了。
  肖涵:“……”
  潇洒我燕哥,人帅话不多。
  然而,他永远都想象不到,燕玑在卿尚德的面前,究竟是何等的话痨。
  “这个量田问题不是这样解的,你就不能动一动脑子吗?”
  余几道醒过来的时候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
  他看到了坐在床边拿着书给卿尚德讲题的燕玑,神情认真,眉目如画,倒映着窗外明媚的日光——“我一定是在做梦……”
  余几道盯着燕玑端详了一会儿,接着又果断地躺回了床上。
  要是燕玑从前就能够摆出这种样子,他也不至于从会满地跑起就日常离家出走,四处乱窜,以至于燕老王爷对他几乎就是爱理不理的情况。
  不可能的,做梦呢。
  然而,过了好一会儿,燕玑给卿尚德讲题的声音依然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激昂、越来越紧绷。
  卿尚德早就注意到病床上的余几道苏醒过来了,但是他并不想提醒燕玑。所以当燕玑不停地追问他问题,将问题的标准一降再降,几乎降到降无可降的地步时,卿尚德才回过神来,注意到燕玑一脸沧桑的神情。
  那种神情就好像是,地主老财家的少爷在看他智障的童养媳。
  卿尚德:“……我、我读书少……”
  燕玑:“……”
  好好的一个南府第一呢,怎么就给自己活生生地掰成了这个样子?
  卿尚德看燕玑的表情十分的微妙,心底一动,撇了撇嘴,委屈巴巴地道:“燕哥哥……你……你难道嫌弃我读书少吗?我也不想这样的……是……我知道我家里穷——”
  “——没事。”
  燕玑摇了摇头,忍不住伸手抱了抱这个苦命的娃。
  “我只是……只是恨自己的成绩太差,教不好你。”
  默默地听完了全过程的余几道:“……啊?”
  这什么情况?
  燕玑教人读书?!
  天哪!误人子弟啊!


第十一章 戏子无义(下)
  卿尚德这个时候小心翼翼地瞟了余几道一眼,接着又望着燕玑道:“其实,燕哥哥教得还是很好的……只是我不争气……”
  燕玑:“哪里哪里,你还是……呃,挺努力的。”
  余几道:“……”
  商业互吹,最为致命。
  这两个人是哪里想不开了吗?
  在他回过味来之前,燕玑已经把卿尚德给推出了门外,让他好好自己看会儿书。而燕玑自己却在关上门之后,给门上了锁,转头盯着尚且病怏怏的余几道,开口道:“你的那块石佩究竟是怎么回事?”
  余几道原本懒散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燕玑,道:“你做了什么?”
  燕玑打量了他两眼,略做斟酌,终于是吐露了一句话:“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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