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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自己已经征服了这里,已经将这个世界牢牢的握在手中,然而现在才忽然明白,这个在时空中没有穷尽的地方,向来都不会真正属于任何人。而真正被自己握在手中的东西,却被自己愚蠢的一次次放开、一次次伤害,当最终失去的时候,就恐怕再也不会回来。
  他的梦想是征服全世界。然而生命中真正珍贵的东西,又怎么可能是那虚无飘渺的世界。当蓝染在这荒凉的月色中突然意识到这些的时候,心中突然升起一阵惶然。如果他真的找不到小柿子,如果银真的无法再接纳他,那他就算真的得到了全世界,也不过是个跟眼前一样苍凉荒芜的沙漠罢了。
  蓝染最终还是找到了小柿子。他躺在离虚夜宫足有500里的沙漠上,体力严重透支。蓝染无法想象,这个小小的孩子,是怎样在没有足够灵压支撑的情况下走了这么远的路。他一定一整晚都在走,像是追寻,又像是离开,带着被自己故意伤害的伤心难过,带着想不清楚的悲伤绝望,走了好远好远的路。
  他把那像木偶一样毫无生气的小小身体抱在怀里,轻声唤着他的名字。
  银发的孩子似乎听到了呼唤,慢慢睁开了眼睛。那双跟自己一模一样的棕色眼睛里,丢失了往日的神采,盈满了绝望般的微光。他看着他勉强的微笑,对他说:“爸爸,我只是想去麻麻的柿子林看看,却迷了路……爸爸,我好想麻麻……好想……”他说着说着就无力的闭上了眼睛,泪水划过脸颊,跟脸上的泥土混合,留下了清晰的痕迹。
  心中的疼痛无法言喻,蓝染忽然意识到自己对他做了什么。他的自以为是,他的自私绝情,是怎样伤害了这个小小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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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醒来的时候屋子里空空荡荡的,片刻的恍惚之后,他猛然想起了昨晚的事。小柿子不见了!他一下子从床上坐起身,由于起身太快,头一瞬间晕晕的,差点又栽回枕头上。
  正在这时,大门忽然被推开,一个小虚端着药走了进来,看到银醒了,急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床前,恭敬的问候道:“银殿下,您醒了。”
  “小柿子呢?”银劈头就问道。
  “小柿子殿下正在蓝染大人的行宫里休息,萨尔阿波罗殿下已经前去诊治过,听说没有什么大碍。”小虚一五一十的禀报道。
  “那就好。”银脱力的躺回床上,心静下来,才感觉到体力与元气在慢慢的流回身体。
  “银殿下,您把药喝了吧。萨尔阿波罗殿下说这药得趁热喝才有效,蓝染大人吩咐我们每隔一盏茶的功夫就热过一遍,直到您醒来喝下。这药都热了十几遍了,您终于醒了。”小虚一副卸下了重担的样子,话也多了些。
  银默默的听着,转头去看那碗药,不禁想起了自己晕倒之前的情景。虽然当时自己已经意识模糊,但男人那焦急担心的模样却深深的印刻在脑海里。他似乎还做了一个梦,一个阳光下的美梦。他虽然看不清梦里另一个人的脸,却觉得那熟悉的身影渐渐跟正焦急呼唤着自己名字的蓝染重合到了一起。他还记得当时那男人握住自己的手,对他说一定不会让小柿子有事。听到这句话,他莫名的一阵安心,然后就放心的彻底晕了过去。明明最不能相信的人,却在那一刻让他有那么安心与信赖的感觉,简直不可思议。更何况,自己昨晚说了那么多决绝的话,他本以为那男人会彻底变回记忆中那个冷血无情的恶魔。然而此刻,他却又叫人如此费心的热着药。这一切,都让银再次困惑了起来。
  沉默了一阵,银接过药碗,将那颇苦的药汤尽数喝了下去。


第四十章 Chapter.40
  银来到蓝染的行宫,在门前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吧。”熟悉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听不出情绪。
  银推门进屋,看到了坐在床边的男人。
  银仔细看了看他的表情,又恢复了一惯的冷静从容,仿佛泰山崩于前也不会有一丝动摇的样子。想起自己昏倒前看到的那张焦急担心的脸,仿佛是做梦一般不真实。
  “小柿子怎么样了?”他轻声询问着向前走了几步,停在离床不远不近的地方。之前他已经从小虚那里得到消息,蓝染找到了小柿子并且安然无恙,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所以语气里也没有太多的担心。
  “没有大碍,只是走了一晚上,体力透支。”蓝染的说法再次印证了小虚的话。
  男人说完,往银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意识到银站在那里没有靠前,刻意保持着距离。他忽然站起身,走到了屋子另一侧的木桌旁。
  银看着在桌边倒茶的男人,意识到什么,默默的走到床前,坐到了男人刚刚坐过的位置上。他心知这是蓝染不想让自己为难而故意留出的空间,心里不禁有些动容。在他的记忆里,蓝染本该是个残忍冷血的恶魔,然而从昨天早上醒来开始,他感受到的却尽是他的温柔宠溺,甚至连自己刚刚站在两步之外介怀太过靠近的那一丝犹豫,也被他立刻察觉到,又这样不动声色的解除了自己的困扰。如果说这一切都只是表演,这样的默契与细心,未免也太逼真了一点。
  定了定心神,银看向床上的孩子。小小的身子裹在洁白而柔软的棉被里,像只小猫一样柔弱,脸色还有点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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