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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
  这还是他顾重吗?
  最后他烦躁地把那张唱片藏在了书桌底下,让它安静地在那里积灰。他绝不想再受沈望的牵制,没有人会在同一个人身上跌两次。
  他让小张订了机票去新西兰,事关电影节的安排,然而去机场的路上途径春澜圆,他的心思又被悄悄地勾起,春澜圆还是从前那般模样,豪车美人,都是花枝招展的富贵模样,只有沈望家门口空荡荡,小张心惊胆战地问他要不要停一停,他皱眉说不必,依旧是满脸冰霜的顾总。
  他是中午到的新西兰,阳光明媚,接待他的是个华裔,两人就细节问题谈了一会。本来顾槐堂就谈了小半年,利益相关早就谈拢了,也就是拍个照、官宣的问题。只是拍完照,那位负责人感叹地说:“真是天妒英才,你哥哥可是十年难见的商业奇才,竟然落到如此地步。”
  顾重说是。
  那人又担忧地说:“听说那病是遗传……”
  顾重自然听懂了里面的画外音:“顾家不至于同时出两个有精神分裂的女主人。”那人才了然地拍拍他的肩膀,给他介绍起新西兰的景观,他的确剩下不少的时间,但对那人推荐的萤火虫洞、中央公园实在是提不起劲,那位负责人送他到酒店的时还说:“要是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随时联络我,我还知道不少小众的景观。”
  顾重说:“我不太喜欢参观美景。”
  “那可真是暴殄天物。”
  顾重笑道:“我更倾向于实践。”
  那人随即露出好奇的笑容,但顾重却没说。满打满算,他还有三天的空闲时间,虽然不多,但起码是个解脱,他依旧是他,不是皇图的太子爷,也不是任何人手里的把戏。
  读书时,他也经常来新西兰,但他对牧场、公园这些地方向来兴致缺缺,更偏向于海岸。
  金黄色的沙滩,一望无际的大海,才是他所追寻的自由。他刚进走进房间,整个房间都笼在一片漆黑里,没有任何光亮,厚重的窗帘也被拉得严严实实,他皱起眉去摸墙壁上的灯,却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声音。
  “顾重?”
  顾重立刻就知道是谁。
  打开灯,橘黄色的暖光从沈望的头顶倾泻而下,把他那张苍白的脸也照得有了几分人气,沈望难以适应地眯着眼睛,眼睫毛变成湿乎乎的一簇一簇,有些窘迫地揉了揉眼睛,也不知道是在一片黑暗里待了多久。
  他比从前还要瘦,更别说他还总是穿黑色的衣服,更像被抽干了生气,颓靡地穿着一身乌黑。
  沈望很局促地从他的沙发上站了起来。顾重皱起眉:“你怎么会在这里?小张跟你说的?”
  “你别怪她……”
  “她是嫌她的工资太高了。”
  沈望连忙说:“是我逼她的,你要是生气的话就骂我好了。”
  顾重松了松领带,不想跟他纠缠:“找我有事?”
  “我听徐斯说你找我有事……”
  “所以你就尾随我来到新西兰、私自我房间?”
  沈望听出他的愠怒,磨着裤缝:“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
  沈望抬起眼睛,很无助地盯着他,似乎是很久没有见识过这么咄咄逼人的顾重,他就像是拼接语句的小孩,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主谓宾,就傻愣愣地说:“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就这一次,好不好?”
  又来了。
  扮可怜的戏码。
  顾重想把他赶出去,但他的视线总是飘到那双瘦骨伶仃的脚腕上。
  他没有穿拖鞋。
  顾重皱起眉:“既然有尾随别人的本事。怎么不知道新西兰的酒店很少提供拖鞋?”
  顾重把行李箱里的拖鞋扔给他。
  沈望看看他:“那你呢?”
  “一双拖鞋不用推来推去吧?我又不是你,整天病怏怏的。”
  沈望注意到他的不耐烦,很温顺地穿上了拖鞋,但是大了两码,走起来更笨重了,顾重觉得他有点钝,看上去傻傻的,估计是他的新方法,顾重不管做什么,沈望都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他身后,如果他皱起眉看他,他就会乖乖地呆在五米远的角落里。
  顾重脱西装时,沈望干巴巴地说:“我今天没喝酒,已经很久不喝酒了。”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醉酒是不能上飞机的,”顾重把西装和衬衫一股脑地扔到沙发上,然后捡了件T恤穿,“你准备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沈望抓着他换下的衣服,轻轻地抚平上面的褶皱,再挂到衣帽架上。顾重没听到他的回答,所以又问了遍:“回答呢?”
  “你、你想赶我走吗?”
  “新西兰又不是我的后花园。”
  沈望迷茫地看向他,他觉得沈望比从前笨得多。但他懒得跟他多说,等过了好久,沈望才回过味来,品出他的话中意。
  他听到沈望紧张的声音:“你下午有空吗?附近在办音乐节,我、我正好有两张票。”
  老土的借口。
  “没有,我要去雷格兰。”
  “去哪里做什么?”
  “冲浪。”
  “那、那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顾重上下打量了这幅赢弱不堪的身体,便泼了盆冷水给他:“我记得你连游泳都不会。”
  他拿了毛巾、泳装塞进背包里,沈望没得到他的许可,不敢乱动,只是抱着他沙发上的抱枕,不知为何让他想起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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