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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不坏,总免不了几分骄矜。如今见他行礼方毕,就在润玉身旁跪下问询,方知润玉所说的“照拂”,或许确有其事。
  旭凤初时听到他哥夸他,还欲留上几分时间暗自高兴,如今却也顾不得了,又想起润玉少时自剜鳞片的场景。
  “哥,我在所见梦中看到你曾……”他没有说下去,只是抚上润玉前襟,探到那里如今不存血腥,方才放心,“可是有人暗中为难你?”
  “是我,是我的错!”簌离哭诉道,“二殿下,指使人暗中害你是我不对,可鲤儿……润玉是无辜的,求求你们慈悲为怀,不要波及旁人。”
  “公主言重,我一定会向父帝母神力谏,还你们一个公道。”旭凤道,“只是,此事前因后果,究竟如何?”
  立场有别,他们诉的苦就算不假,怕也难以逃脱离间天帝天后与二殿下的嫌疑,何况毗娑牢狱隔墙有耳。簌离咬着唇摇头,哀求道:“前尘往事,提也无用。我只望保全润玉,求求二殿下了。”
  “我兄弟二人血浓于水,公主放心。”
  “旭凤……”
  润玉喃喃念道,抬眼对上他的目光。
  娘亲在求旭凤。他自也该放下矜贵。
  平日里他还算有备无患,毕竟旭凤时常出其不意地从各处搜刮些宝物灵药,献宝似地送来他面前。他便也时刻留心为旭凤攒些清玩清供,好在受了恩惠时,拿得出手投桃报李,不至于显得困窘。
  此前他对婚约志在必得,哪会想到如今狼狈情状。
  但也幸好他不管不顾地争了婚约,如今方有求人的筹码。
  “旭凤,我从来无心王位,如今只想陪生母归隐洞庭尽孝。倘若此愿得偿,我把什么都给你。”
  “我也不要王位。”旭凤道。
  “还有锦觅,我从此不再纠缠于她。”
  润玉道出这句,只觉得余生寂然,却又有种痛快之感。
  他大婚之日,也会是旭凤心死之日。他终于不用步步筹谋,期待那日到来。从小到大,期望的事没有几次实现。对于锦觅的心,他本也无万全把握。
  话音甫落,润玉便俯下身去拜他。
  旭凤只觉得心跳立刻快了,却也不及高兴,赶忙扶住他的肩。
  “你……说什么傻话,兄长安乐,本就是我所愿。”
  润玉苦笑一声,一时无话,半晌方道:“你也大胆,也不问我是否有错,就要为我请命。”
  “换作兄长,也会一样待我。”旭凤道。
  他给锦觅什么优待,有时还要特意找个由头。对着润玉却永远脱口而出这一句,以不变应万变。
  语气自然又笃定,也不知是要卖弄给谁听。
  2.
  簌离之案,次日上殿,天帝天后亲审。
  荼姚立于太微身侧,望着跪在阶下容貌已毁的女人。
  天帝想来也是不愿晚辈知晓当年丑事,未经昭告便提审簌离。旭凤现下应在去校场的路上,润玉尚未与昴日星君交班。
  “簌离,你可知罪。”太微厉声问道。
  簌离冷笑一声:“我只知我有错,一错在当初信你。
  她声色凄厉,又将目光转向荼姚:“二错在牵扯无辜。二殿下并无错处,我若杀了他一人,便不得不再杀数不尽的人。”
  无论同为人母,还是同为歹人,她们皆有可以将心比心之处。
  换作以前,荼姚定会不由分说,指责一番。
  可她总觉得那日在洞庭湖畔那一滴泪,是在提醒自己什么。
  杀还是留,囚还是放。如今作小伏低之人将来可会登高一呼,如今威严权贵日后可会灰飞烟灭。
  她忽然不敢再做决定。仙途漫漫,千万因果等在前路,哪一个因今日机缘而生?哪一个对凤儿最好?
  殿外是仙侍阻拦不住,慌忙禀报的声音:“火神、夜神殿下到!”
  如今,走投无路之人,反倒是最清明决绝的那个。
  簌离回头望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润玉匆忙进殿,一袭白衣,发间一根银簪。外袍边桃花浅粉,却似显出失色般的苍白。
  “父帝,母神,”他在簌离身旁跪下,称呼不曾逾矩,“簌离所做一切皆是为了孩儿。孩儿,自请天罚。”
  旭凤站在他身旁,金袍让白纱罩衫敛了光芒,衬着他凌厉神色,四散泛出兵戈冷光。
  “参见父帝,母神,”他拱手道,“簌离虽无名分,也算是天帝弃妃,独审恐有不妥。听闻事发时水神在场,至少该请他一同参详。”
  “水神此前一直有意庇护簌离,他即便前来,也有失公正。”水神若与荼姚争执起来,自己怕是更难站队,太微便有意驳斥。
  “若是要如此审——父帝母神私下里向来不曾遂了兄长的愿,”旭凤道,“这次可也不要允他。”
  “凤儿,你胡说什么!”荼姚斥道。别人或畏或怒,不入她眼,可旭凤如此回护外人,令她心冷,“天界于他,难道没有千年养育之恩!”
  “天后代我尽了做母亲的责任,此事无以为报,如今悔悟,不敢再有图谋。”簌离眼中方才仍有愤恨威胁,如今忽然化为哀婉,“鲤儿今后也定会安分守己……鲤儿,快啊,还不立誓!”
  润玉闻言,目中空茫,抬起手,并指为誓。
  昨夜簌离称仍有母子之情要叙,请旭凤先作回避后,又与他说起几句对策。
  她道,你欲说动荼姚,不是要身死,便是要立死誓。
  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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