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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去。
  稍稍平复了心气以后,旭凤也后悔过。他去看润玉,原本只是因为,他看到了润玉的梦境。那是一场梦中梦,他几乎是借着润玉的视角,感知体认到了另一个自己胸中那些隐秘而不为人知的情愫。
  这世上还有谁能比自己更了解自己呢?
  几千年相伴,润玉早就是生长在他骨血中的一部分,也许当时只道是寻常,可一旦剥离,那就是拆心析骨的伤痛。
  也正因此,他莫名恐慌。他预感到了失去,却偏偏不懂要怎么挽回。云泥殊路,天壤之别,从没真正学会过平等体贴的天潢贵胄,要怎样一夕补救?
  旭凤那时候还安慰自己,来日方长,亲人总是亲人。等过段时日,他再去看望父母兄长,以诚相待,施以恒心,总会有化解矛盾的一天。
  然而不出两日,水神醒来了。
  锦觅公然在朝堂之上,请为亡父和嫡母、先水神风神之死讨个说法,要求彻查当日洛湘府惨案。


第9章
  朝堂政事,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见得多了,彦佑并不想来趟浑水。可因为锦觅已深陷其中,接到口讯他还是不得不来。他想过带走锦觅,去哪儿都好,大隐于市或者小隐于林,只要能让这对天家兄弟找不到就行。可惜锦觅不肯跟他走。
  嫁谁不是嫁?爹爹却只有我这一个女儿。我要是走了,谁还会记得爹爹和临秀姨的仇呢?小姑娘抚弄着匕首,容颜娇柔,眼神却出奇坚毅,好似装载了漫天的星光。
  可这案子搁置了三年也没个结果,你一个人势单力薄,又能查出什么来?
  小姑娘手指微颤,动作一顿,抿了抿嘴,半晌才说,爹爹和临秀姨都是为上神,就算是天帝也不可以轻慢对待。爹爹生前乐善好施,绝无仇家,我就不信,苍天当真无眼,能令好人没有好报,恶人却逍遥法外。
  会说出这样单纯的话,如此一傻子要到哪里去找?彦佑不能责怪锦觅,他只能埋怨润玉,为什么利用了她还不够,还要把她牵扯到这一团烂污中来?
  但锦觅说,不怪小鱼仙倌,查明杀害爹爹的凶手,为爹爹和临秀姨报仇,是我自己的主意。
  得,不但是个单纯的傻子,还是个被人卖了也要帮人数钱的傻子。彦佑长出一口气,但你想过没有,凶手能操控琉璃净火,而有此修为者,六界之内公认只有两人,一者如今是为天帝,一者如今是为太后。
  ——你这是要公然跟天帝对着干啊,可有胜算?
  小姑娘咬咬嘴唇,仰起头来执拗依旧:就算是天帝,也不能为所欲为一手遮天。不然,为什么小鱼仙倌公开造反,实属大逆不道,却有那么多人愿意支持他?
  从来无忧无虑的小姑娘,也开始懂得举大义讲道理了:为君者民心尽失,是为无道,不啻于国贼耳。
  好吧,彦佑无奈低头。说来说去,归根结底,这因果,还是系在润玉身上。
  蛇仙从来都是拗不过锦觅的,干脆调转枪口,准备再去劝说润玉。但彦佑来的不巧,去时正逢天帝驾临七政殿,于是被迫遛了一回墙角。
  人云,治大国如烹小鲜。
  君者,当为掌勺之人,游刃有余,而非釜中鱼鲜。当今天帝出身鸟族,为凤凰,自然不是水族鱼鲜,但旭凤此刻只觉得,自己已经成了一条被架在火上烤的鱼,而且烤完一面,还要被再翻一面接着烤。
  先水神风神惨死于琉璃净火之下,旭凤如今身居帝位,有涉案之嫌而疑虑未曾洗脱,按理是该对着天下臣民给出个交代。这位苦主,又是曾经与他有过爱盟的女孩子,于情于义,他都该给她一个说法。
  此案也并不难查,有能力作案者一手就能数清,将之尽数召来公开审问,总会有线索留存。
  如今旭凤身为天帝,要处理此案,一面理应避嫌,一面宜速战速决,而绝不能如太微时期那般一手压下,冷置三年,徒添话柄。
  再怎样找借口,再多的理由,也总有用到尽的时候。水神猝然的发难,打乱了天帝的阵脚,逼得他不得不去面对自己的私心。
  ——他想要袒护母神,他是在包庇凶手。他明知道锦觅失去了什么,却不敢对她说出真相,也不能还她一个公道。
  此前,他设下结界,将她闭锁在栖梧宫,除却邝露,不容他人踏入。是否那时,在他的潜意识中,就已在为了防范这一天的到来而准备?这其中种种,旭凤自己都不愿去深思。
  连日来两面碰壁,四处煎熬,受了夹板气,又被事态逼到焦头烂额的天帝,再次做了一件昏头事。
  旭凤来找兄长,想要润玉帮忙,去劝说锦觅,放过此事,放过母神。而他甚至承诺,愿意主动让位,传位于兄长,只要润玉能答应他,愿保父帝母神安度余生,又或者是容他带走父母,寻一处避世之所,从此不问世事,安静地生活。
  我如今什么都不要,只想和她一起安静的生活。
  天之骄子以为,主动低头,让出帝位,连同锦觅也不再相争,就已示出了自己最大的诚意。可有些熟悉的话,在一个犹为母服丧之人听来,简直是最大的讽刺。
  年轻的天帝,笑起来眉眼抹开,最是光彩动人,却已经很久没有笑容了。他垂头丧气,嘴角耷拉,像个虚心认错的小孩子。
  然而这样的事,又岂是低头认错就能解决得了的?
  润玉在想,旭凤应该是真心爱着锦觅的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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